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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赤司宗家人丁並不興旺,在家主那一代尚有兩兄弟,到了赤司這一輩,只剩下他獨苗一支。赤司母親在他六歲的時候已經去世,赤司又反對父親再娶,這麼多年來相互間關係有些冷淡,兩人在主宅各佔一方,連一起進餐的時間也不多。

而自從赤司升上高中搬到京都後,兩人見面的次數更是直線下降,上一次用餐,還是在分公司會後的聚餐上碰到的。

所以赤司從山上下來,聽到千鶴說父親要過來分宅的時候,心裡多少有點訝異。

“父親要過來?”

“是,赤司少爺,”赤司千鶴維持著鞠躬的姿勢沒有直起腰,“家主大人說午後4點15分會到達,請少爺下午和晚上不要安排其他的活動。”

“嗯,我知道了。”

赤司拉下頭上的白色毛巾,然後向浴室走去。

父親這個名詞,對於兩個赤司來說都沒什麼存在感。赤司慎一郎對待兒子的態度也是嚴格要求多於溫情脈脈——也許對這個龐大家族的兩位掌權人來說,那些家裡長短,父慈子愛太過矯情而多餘。這半年來兩人見面最多的是在公司會議上,談論的不是公司的發展專案就是市場形勢,或者赤司的培訓計劃,除了這些,他們之間可以交流的內容也所剩無幾。

洗漱過後赤司先完成了洛山的訓練計劃,12月的Winter Cup已經近在眼前,諸項事宜都需要安排下來,然後是家族的內部課程,除了從初中延續下來的帝王學,商業管理也正式加入課表,過後就是午餐時間。

這一頓赤司吃得不多,沒多久就放下了筷子回書房午睡去了。

典雅的和室裡,榻榻米上的人睡得並不安穩。

修長的手指擱在米白色的被單上,蜷縮的五指不若平時那樣放鬆,看起來有點僵硬。被薔薇色劉海掩蓋的額頭也微微滲出了汗,呼吸也慢慢變得急促起來。

“小徵!”

一聲斷喝不知道從夢裡還是現實裡響起,生生把赤司從夢中驚醒。

床上的人驀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燈罩三秒,毫不猶豫地掀被下床,徑直走進浴室擰開了蓮蓬頭。

密集的水流灑下,帶走了身上因驚蟄而泛起的燥熱。

十月下旬裡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山腰上的主宅溫度不比平地高,身上的溫度很快降了下來,赤司等呼吸平穩下來,用力關上了水龍頭,扯過毛巾胡亂擦了把臉,然後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小徵,你夢見什麼了?”

【忘記了。】

另一個赤司的聲音裡之前的驚惶已經消失無蹤,回覆了平日的溫和。

“嗯。”

赤司解開腰帶把身上溼透的浴衣脫掉,“你睡吧,我要出見你父親。”

【好……剛才的夢你有看到什麼嗎?】

“沒有,”少年異色的雙瞳裡目光冰冷,擦乾身體套上浴衣就向外走,“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意識裡的人沉默了下來,而後漸漸退出了赤司的感知。

—————咳咳咳隊長你走光了(中剪刀_(:з」∠)—————

初秋裡驟然被冷水澆上一通,加上某人惡夢的影響,赤司在房間緩了一陣,才離開房間向書房走去。

意識可以隨時轉換,留下的痕跡卻不會馬上隨之消失,“自己”惡夢之後的不安神色已經被赤司的沉穩冷靜所取代,但臉色多少還是有點蒼白。

“沒睡好?”赤司慎一郎待得兒子把茶泡好了端過來才開口發問。

這位現任赤司家主說話不疾不徐,目光清湛而堅定,在歲月的淬鍊下氣度沉穩而內斂,穿著深藍色和服品茶的樣子,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學者而不是一個商人。

“沒有。”赤司動作利落地把茶具一一安置好,又給水壺添上了井水,這才正身坐好,“不用擔心。”

“嗯,”赤司慎一郎微微頷首,“那就好,學校怎麼樣?”

“不錯。”赤司表情淡淡的,“學生會的活動酌情參加了一部分,其他家族的二代也有不少人在。”

接到對面男人的眼神示意,赤司有條不紊地說了下去:“實習第一階段已經結束,對公司的基本執行和流程已經熟悉,從下週開始會轉到會計部……”

和赤司慎一郎的慢條斯理不同,赤司說話間也帶著自己乾脆果斷的風格,倒是主人格的小徵從來一派溫和,說話間多少有幾分父親的味道。

少年的聲音響了幾分鐘,然後停了下來。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