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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憂
赤司把座椅推回原位準備離開,史密斯醫生看著他手上的紗布突然開口:
“赤司君,我相信你沒問題,但可能的話,你最好建議你的戀人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
赤司搭在椅背上的手一緊,緊盯著醫生湛藍的雙眼。
“他受到了嚴重的刺激,而且工藤用在他身上的MECIII並沒有透過最終測試,也許會有潛在的副作用,比如你提到的頭痛——這種行為違反了我們的工作守則,也影響機構的聲譽,我本來並不想告訴你。”史密斯輕嘆一聲。
赤司拉開座位坐了下來。
“當然我不能確定頭痛是由藥物,還是催眠引起,這只是其中一個可能。”
“催眠不是已經——”
“你能確認指令是真的嗎?”史密斯看了赤司一眼,“而且這個指令不是紫原君親自執行,真正執行的人是你——赤司君,這其實是非常非常危險的行為,如果這並不是真正的口令,或者紫原君沒有恢復記憶,或者送醫不及時,你可能真的喪命了,感情和生命一樣珍貴,這種做法依然是不可取的。”
“我相信敦。”赤司垂眼看著右手上的傷口。
他相信敦會醒來,就如同敦相信他一定會回去找他一樣。
史密斯看著赤司的神色,沒有反駁他:“可以確定的是紫原君因為你受傷而清醒,但催眠是不是徹底解開,除了催眠師本人,沒人知道。”
赤司想起那天早上紫原在夢中痛苦的表情直皺眉。
“再者在過去的三個月裡,他被迫接受了反覆催眠,記憶植入和次人格誘導,原則上是絕不應該這樣密集地進行的,因為會造成記憶和人格的混亂,而他的家庭背叛了他,你作為他的精神支柱也離開了他……”
庭院裡那個緊得要讓他窒息的擁抱壓迫著赤司的神經,讓他聽不清醫生接下來的話。
被砸得稀巴爛的房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傷口,不存在的鎖鏈,紫原異常的沉默和最後平靜過頭的道別……一時間,赤司頭腦裡各個場景迅速掠過,一層又一層地壓在心頭加重著赤司的擔憂。
他放心得太早了,敦的成長是這一年多的事情,不管他表現得怎麼冷靜,心裡恐怕也……
“實際上現在是非常危險的時機,如果處理不好——赤司君?”史密斯看著愣在座位上的人,“你的臉色非常不好,沒事嗎?”
“……沒什麼。”赤司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請繼續。”
“他可能會精神崩潰。”史密斯說,末了寬慰赤司:“這只是我的小小推斷和擔心,實際情況還是要給他做具體的分析才能知道,我並不清楚工藤會不會進行後續輔導,但我明白你們的感情,所以認為你有知情權——也許我不該說出來。”
“不,”赤司穩了穩心神,“非常感謝您告訴我這些。”
盛夏裡,機構內溫度維持在宜人的25°至26°之間,赤司卻感覺後背有點涼。
電梯光潔的鏡面反映出少年平靜的面容,赤色的眼裡卻帶著隱隱的焦灼。
赤司很想現在飛到倫敦,去看紫原到底怎麼樣。
但是不行。
別說見面,他甚至連話也不能跟他說。
樓層字數不斷地跳動,最終到達一樓。
“叮——”
赤司深呼吸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感覺到右手一陣刺痛。
想得太入神,沒注意到雙手緊握起來牽動了傷口。
赤司苦笑一下,正準備出門,卻被迎面衝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再跟著我的話,我就要——啊,對不起!”少年身上帶著淡淡的茶香和巧克力的味道,因為靠得很近,赤司能看見他脖子上兩道淺淺的擦傷,似乎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割傷的。
這聲音……
“黑子哲一?”
黑子哲一後退一步站好,看清了面前的人:“赤司君?”
這麼一退,赤司和哲一身後的金髮青年對上了視線,哲一眨眨眼,看看赤司,又看看夏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人異口同聲。
————————這叫做:有緣千里能相會(大霧————————
英國,倫敦。
“室仔是什麼時候來的?”紫原甩下揹包,拉開座位坐下。
這是紫原學校裡的咖啡廳,藤製的組合桌椅錯落地擺放在大廳裡,三三兩兩的客人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