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樣還是不行。”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紫原馬上轉頭望向門口。
海堂鳴之關上門,推推眼鏡向對峙中的兩人點頭。
赤司只是掃了來人一眼,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海堂鳴之也坐在長沙發的另一邊,拍了拍中間的位置,“坐啊。”
紫原皺著眉看看赤司,又看看自己的主治醫生。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最後看著海堂鳴之問:“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少爺的頭痛。”海堂鳴之聳聳肩。
“這關他什麼事?”紫原一指赤司,同時把刀收進了褲袋,還在上邊按了按。
“當然有關,少爺沒有發現,這是在夢境裡面嗎?”海堂鳴之推推眼鏡,放鬆地靠在了沙發。
“夢境?”紫原的眉頭依然皺著,左右看了看。
“催眠啊。”
“這裡?”
“嗯。”海堂鳴之坦蕩蕩地答了。
“那他是誰?”
“他就是少爺的第二個人格。”海堂鳴之再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下慢慢說。”
紫原沒有動作。
“少爺也真是多疑,也不想想,如果真要去英國,身邊能是一個人都沒有?大少爺肯定是不放心的,再說這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連個服務員都麼有?這貴賓室就一個人也沒來?”
紫原依然沒有動作。
海堂鳴之就嘆了口氣,指了指牆上六七個時鐘。
赤司在一邊用力抓緊了手心,新血頓時又流了出來。
紫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了赤司好一會才轉頭望向牆上。
所有的鐘都停了。
“這裡是少爺的夢境,所以時間是靜止的。”海堂鳴之輕聲說道,“但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到諮詢室時鐘的響動的,少爺還記得嗎?上個星期新買的小鬧鐘,白色底盤,四方周正,走起來一下都不得停,少爺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嫌吵,滴答滴答的……”
耳邊似乎就真的有秒針跳動的聲音響了起來,紫原眼裡的迷惑一閃而過。
“再看看這位。”海堂鳴之比了比赤司,“少爺還真當他是個活人啊?這樣折騰傷口不疼死人嗎?”
赤司聞言淡淡看了海堂鳴之一眼,一手的血幹一塊溼一塊,剛才前後割傷的又是交叉的兩道傷口,黑黑紅紅的看起來猙獰得很。
紫原這下沒忍住,上前抓住了赤司的手。
“還有少爺的傷……”海堂鳴之就笑,伸手搭上紫原的肩,“有痛過一點半點嗎?”
紫原一愣,另一隻手摸上了腹部。
傷口不深,血也止了,這麼聽來好像確實不痛。
海堂鳴之輕輕拍拍紫原的肩膀,慢慢說道:“所以這是少爺的夢境,當不得真的。”
紫原沒有回頭,側身仔細打量赤司的傷口。
“痛嗎?”
赤司瞟了紫原一眼,抽回手拿起了茶杯開始喝水,也不知道這水是什麼時候放上去的,至少紫原記得,是他自己把航空公司的乘務員吼出去,讓她不要打擾的。
“他是怎麼回事?”紫原緊緊盯著赤司的動作。
“雙重人格的事情,少爺也是知道的。”海堂鳴之隔著紫原看了看赤司的神色,笑了:“就因為他想和少爺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所以少爺才一直頭痛啊。”
對於持續多年的頭痛,排除了生理原因,剩下的只有心理問題了,雙重人格這個可能性,這些年來倒是一直被海堂鳴之掛在嘴邊的。
“你確定了?”
“是,他最近是越來越厲害啦,所以才能這樣完整地出現在少爺的夢裡。”
“那現在是在我的夢境裡,還是他的?”紫原問。
“是少爺的。”海堂鳴之答。
“怎麼判斷?”紫原終於轉過來看海堂鳴之,“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說謊?”
“我為什麼要說謊?我可是專門從美國看顧少爺的,四年了,少爺還不相信我?”海堂鳴之輕笑,但也沒表現出被懷疑的不滿,“再說,是誰的夢境都不要緊,只要你們決出勝負,頭痛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勝負?”紫原再次皺眉,打從赤司出現,他的眉頭基本上就沒舒展過。
“嗯,勝負,誰才是真正的紫原敦。”海堂鳴之說,望向了赤司。
紫原眉一挑,正想說點什麼,手裡卻被塞進了一個硬物。低頭一看,是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