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孩子們似乎很怕她。
出現的修女,叫凱西。跟摩拉相反,長得非常非常壯實。力氣也非常大,艾瑞曾見過她單手抱起三個孩子——因為那三個孩子晚上不睡覺在走廊溜達。
“傑瑞斯,我說過不許你欺負新人!”
凱西的大嗓門響起,震得艾瑞頭疼。
她說的傑瑞斯,就是那個高個子的男孩了。
傑瑞斯看看凱西,又看看地上的艾瑞,最後帶著一眾小跟班一溜煙地跑了。留艾瑞和凱西大眼瞪小眼,半晌無言。
凱西突然動了,走到艾瑞身前,拎著艾瑞的後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你弄髒了你的衣服,你以為這些洗衣做飯的活兒是誰在承擔?我警告你,別以為有院長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凱西大嗓門的指責顯得有些不分青紅皂白。而且艾瑞還知道,洗衣做飯的活兒是凱西逼著幾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在做。
“哈……”
艾瑞打了個呵欠,抬起雙手,準備伸個懶腰。卻因為動作太大,牽動身上的傷,痛得“嘶”了一聲,趕忙放輕自己的動作。
然後揉著自己被揍的地方,對凱西說:“我想我需要去跟摩拉修女說說,她得正直不偏不倚才對,不該給我撐腰,免得我為所欲為。”
凱西見他這樣,氣得臉都紅了,叉腰大吼,“好呀,你去吧,現在就去!”
卻不敢真的對艾瑞做點什麼,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要是別人,估計早被她像小雞一樣捉起,狠揍屁股了。
艾瑞後來確實去找了摩拉,說身上的傷都是凱西打的。凱西被叫進院長辦公室,一下午沒出來。出來後,雖對艾瑞怒目橫視,卻依舊沒動他。
凱西的怒火最後發洩到了幾個倒黴孩子身上。其中就有之前揍艾瑞的傑瑞斯。
那是晚餐的時候,孩子們排隊打完飯,坐在餐桌上。傑瑞斯和鄰座的孩子起了點小爭執。他鄰座的孩子比較不合群,平時也不和誰走近,也不聽傑瑞斯的話。自然常常被欺負,卻始終一聲不吭地隱忍著。這次卻不知為什麼,和傑瑞斯槓上了。艾瑞因為被特殊照顧,是單獨一桌充足的食物,所以坐得比較遠,不知詳情。
總之,傑瑞斯和他手下兩個幫忙的小夥伴,還有那個悶葫蘆,都被凱西懲罰不許吃晚飯,並且要打掃廁所和澡堂。
艾瑞表示,傑瑞斯是活該。但他那兩個小夥伴和悶葫蘆就比較無辜了。艾瑞想了想,私自藏了一些麵包,當做小小的彌補。
於是凱西走到他這一桌時,難免一番冷嘲熱諷,“瞧瞧,五個麵包都吃了,真是一頭豬!”
艾瑞面無表情,對凱西無時無刻不展示的惡意見怪不怪。
事實上,來孤兒院短短几天,他就對這些單純直接的“惡意”有了強大的免疫力。從一開始的不適,到現在的淡然處之,艾瑞的防禦力有了質的飛躍。
知道這些孩子為什麼都對艾瑞有敵意,傑瑞斯總是找他麻煩嗎?和他被特殊對待大有關係,這一點顯而易見。
假設你一頓就只有一點食物果腹,還要被惡毒的人逼著做各種事情。好在身邊的人都一樣,你慢慢習慣了。但是某一天突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明明跟你有一樣的身份,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待遇——單獨一桌的充足食物,不用做任何事,穿最好的衣服,睡最好的床。你對這個人能友好起來才怪!
而艾瑞做出的錯誤的決定,也令他更加招人恨了。
他第一天享受獨桌美食時,覺得這樣不合適,於是抱著食物去跟一群孩子擠,還特熱情地請他們吃。
孩子們一開始遲疑,後來見艾瑞堅持,便不客氣了,大快朵頤起來。
艾瑞表示這樣其樂融融才是他所樂見的啊!
結果被凱西看見,直接把吃過艾瑞的食物的孩子拎走了,懲罰他們打掃廚房。而他也被警告,吃不完的不能浪費。
艾瑞就不懂了,給那些明顯吃不飽的孩子吃東西竟然是浪費?!!於是他當場反對,甚至去找摩拉修女。但摩拉只是避重就輕地安撫他,對孩子們飲食的問題不置一詞。
而因為艾瑞的舉動,凱西對幾個孩子的懲罰力度更甚了,還罰他們一天不準吃飯。
艾瑞才知道,他不過一個孩子,就算激烈反對,又有什麼用呢?甚至,他能得到孤兒院相對極好的待遇,也不過因為維爾斯特父母的高額遺產罷了。作為一個孩子,一個孤兒,在這高牆圍起的,孤島一般的孤兒院中,他什麼都做不了。
晚上,艾瑞悄悄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