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頤看見怪物的頻率也慢慢降低,似有不治自愈的趨勢。
眨眼間,又是三年過去。
清晨,欽羽和範秀坐在房頂迎接第一縷陽光。
這幾乎成了欽羽和範秀的日常慣例。
他們常常是沉默著的,不會交談。
欽羽不想說話是因為腦子裡混亂的記憶片段讓他疲於應對,但是他的性格又決定,他必須將這些片段拼湊起來,找一個答案。即使他也不知自己要的答案是什麼。
這樣的活動很費腦力,所以他不會一整天都這樣做。所以選擇清晨無人打擾,經過一夜休息,腦子最好用的時候進行這一活動。
而範秀不說話,倒不是被什麼思緒打擾。他只是覺得,就這麼活在這世界,真是無聊啊。
當然,那些個槍支彈藥挺好玩的。
範秀隱隱覺得,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件事情,類似常人談論的夢想。範秀覺得他希望做的那件重要的事情,便是他的未知夢想。
雖然那事情未知,他卻一點都不著急。
只是太無聊了。特別是沒“活動”的時候。
欽羽已經為了自己腦子裡的記憶片段浪費了好幾年,得到的卻只是一些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的結論。
第一,他竟然是個鳥人!
第二,有“天界”存在。
第三,以上不是兒童的幻想。
想到這幾條結論,欽羽突然嘆息一聲,向後躺倒。能從那些雜亂的記憶片段推測出這些已經是極限。要想知道更多,自己得記起更多。但幾年來,記憶片段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條,不多不少。
打個比方,記憶片段就像一張巨幅拼圖中毫不相關的幾張最小的圖塊一樣,你手裡只有幾張而已。要拼出全部,你得掌握更多圖塊。遺憾的是,除了手裡的,剩下的圖塊你根本無從尋找。除非它自己憑空掉落。
這時華頤也起床了,正站在院子裡澆花。
前幾天有一家人來苗圃選盆栽,其中有一個跟他們同齡的女孩。那女孩在院子裡碰到華頤,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
女孩走後,華頤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作為這個年紀的孩子,總該和別的小孩接觸接觸才好。欽羽漫不經心地想著。
這些年他們兩兄弟接觸其他孩子的機會確實很少。
欽羽知道爸爸們的“活動”有悖法律,也就不奇怪他們一直不送他和華頤去學校了。欽羽對學校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華頤似乎對學校非常向往。
欽羽在房頂看著自家弟弟的身影,想著要不要想辦法送他去唸書,像普通孩子一樣。
反正現在腦袋空出來了,沒別的事兒好做。
“你們現在還和那個‘身份製造商’有聯絡嗎?”
欽羽摸摸下巴,突然轉頭詢問範秀。
所謂“身份製造商”,就是專職身份造假的人。欽羽四年前曾聽三爸爸偶然提過一次。
欽羽想到這個,是因為上學最大的問題就是身份問題。
華頤曾問過媽媽,他們是不是她和大爸爸親生的。媽媽當時半晌沒回答,倒是正好經過的四爸爸笑得開心,拍著華頤的腦袋,“華頤大了,會思考自己從哪裡來的了!”
華頤皺著眉想說自己不是問自己從哪裡來的。因為哥哥解釋過,他們是由受精卵發育來的。哥哥還專門偷偷拿了二爸爸的私人收藏,給他觀摩受精卵的製造過程——那過程在他看來有些噁心。不過他哥說等他們長大了,就會覺得那個不噁心了,而且那還會給他們帶來無邊的快樂。
說得好像哥哥試過一般。
四爸爸繼續拍著華頤的腦袋,“哈哈……其實你和你哥是從垃圾桶撿來的。”
華頤無言地看著四爸爸,突然覺得四爸爸好蠢。
直到最後爸爸和媽媽都沒給華頤準確的答案。華頤因此非常煩惱,晚上向欽羽吐露了這個問題。
欽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過,想證明他和欽羽是不是大爸爸和媽媽的孩子,簡直太簡單了好不好?
第二日欽羽就取了自己和華頤的唾液樣本,加大爸爸和媽媽的頭髮,寄到了一家擁有專業DNA鑑定資質的醫院。
其實要是有裝置的話,欽羽自己都能動手做鑑定。
做DNA鑑定當然是揹著大人做的。為了避免被發現,欽羽連支付賬戶都是揹著三爸爸開的新的。而且為了避免被爸爸拿到醫院寄來的信件,估計出鑑定結果寄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