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爸爸嗎?”很單純地脫口而出。
“他過世了。”
這個時候問起這個問題的人應該是歉意地道歉吧。
“這樣啊,那以後你就將我的爸爸當做你的爸爸吧。”他又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的白牙。
之後的之後,他經常偷偷爬到那棵樹上和我聊天,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我在聽,再後來我學會了爬樹,經常半夜跑出去和他玩。
我像是脫離牢籠的鳥兒一樣,在田野上撒丫子地隨著才賢奔跑,累了就跑到乾草垛上躺著數星星。
“景世,你老師有沒有告訴你天上有多少顆星星啊。”
我搖搖頭。
“那你說有多少顆?”
我還是搖搖頭。
“你不是很聰明的嗎?”
我依然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唉~算了,等哪一天我數完了告訴你。”
我想告訴他星星是數不盡的,除了你肉眼看到的,還有許多要藉助儀器才能看到的星星,但是我沒說,我為什麼要說那麼掃興的話呢。
在那之後,每當我們累了仰望星空的時候,他做得最多的就是數星星,呆呆地認認真真地數。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答案,我就離開了,我要去城裡唸書了,只有假期才能回來,但是他說沒關係可以在這裡等我,等到時候再告訴我答案,再後來我出國了,他依然笑著說會等我,可是等我再回來,他卻已經不在了。
淚水沾溼了枕頭,我從悲痛的睡夢中醒來,天已經大亮,我披上外套走出房間,習習涼風吹來,我抬起頭已經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了,我嘆息一聲,最終才賢也沒有告訴我他的答案,最終我們還是錯過了。
我走到院子裡,那裡是才賢小時候種的樹,現在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枝椏繁茂,綠葉間好像依稀還能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大大的笑臉。
一個小小的身影爬上粗壯的枝椏,我訝異地看著那個突然闖入我回憶中的孩子,他看到我卻並不害怕,烏黑的眼眸望著我,嘴角咧著傻傻地笑。
“你是來找我的嗎?”
他不說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用那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我。
番外 愛在倫敦
番外 愛在倫敦
美男和泰京哥今年去美國登記結了婚,他倆本來就是美國國籍,所以在這方面也沒有什麼阻礙,他們還在教堂裡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婚禮,現場只有牧師、我和Jeremy一起見證了他們幸福的一刻,當戒指戴在各自手上的時候,我看到了泰京哥手指的顫抖,伏在我肩上的Jeremy早已泣不成聲。
沒有熱烈的掌聲,沒有鮮花,沒有親朋好友齊聚祝福,但是誰又能說他們不幸福呢?
那樣簡陋的一個婚禮但是又是多少同性戀人夢寐以求的呢?
用手帕抹去Jeremy眼角的淚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Jeremy變得這麼感性了,動不動就會落淚,我握住他的手,他抬起頭看著我,我沒有說話,只是用微笑讓他相信我,相信幸福。
曾經答應Jeremy要陪他回英國看他父母,但是最近幾年隨著A。N。JELL的人氣越來越高,通告也越來越多,假期就變得越來越少,根本就抽不出一個完整的時間。
今年公司又策劃了一場世界巡演,在這之前,公司給我們放了個小假,泰京哥和美男就是趁這個空閒的時間完成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參加完他倆的婚禮,我和Jeremy一刻都不能耽誤,又坐上飛機飛往了英國倫敦。
Jeremy的媽媽我曾見過幾面,Jeremy才到韓國沒多久的時候,她曾經因為不放心他而來過幾次韓國,是個看起來非常年輕漂亮有氣質的女性,我完全無法想象Jeremy有些脫線的個性是遺傳了誰的。
Jeremy是英國貴族之後,但是到了他的家才發現他們家並不是我想象中的童話中的城堡,也不是那種冷冰冰的大家族的家庭氛圍。
Jeremy家族的人丁很稀少,家裡只有爺爺、爸爸和媽媽,爸爸因為是國際攝影師所以經常全世界地採風,很少回家,這次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來陪他。
我們剛進門,Jeremy那個體格尤為高大的爸爸就給了他一個熊抱,他的爸爸長著一臉的絡腮鬍,碧綠的眼眸帶著慈父的暖意。
直到Jeremy快在他寬厚的胸膛裡窒息了,他才哈哈大笑著放開了他,和我熱情地握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