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上了梯子,也不用擔心會搖搖晃晃,梯子的結構使它穩穩地立在地上,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我的傷腿,拿了幾本書下來,我又一瘸一拐地出了圖書室。
梯子還是乖乖地擺在那裡。
到了客廳,遇到了最糟糕的事情。
除了約翰姆,其他的四個吸血鬼——不,應該是三個半人半吸血鬼,一個男吸血鬼,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說笑笑,聽到我的響動,三個女孩立即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我,那模樣,彷彿在看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比如,蛆蟲?
天啊,蛆蟲。我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本來就是她們把我抓過來的,我是一個人類,想逃跑這種心情十分正常,雖然現在我不會再逃跑了,但也並不是屈於她們看似威風,實則幼稚的行為,而是,我真的走不了。
最小的黛芙妮看著我,突然衝入了地下室——雖然已經是在地下,可是還是有更深的第二層——速度快的驚人,她的手上拎著一桶什麼東西,看上去挺怪異的。
不好的感覺向我湧來,我還沒來得及跑開,她突然將那桶什麼東西向我這邊扔來。
裡面的東西一下子散落了出來——天啊,是一大桶冰水,裡面居然還有沒有融化的冰塊!
冰水將我渾身澆得幾乎溼透了,冰透心涼地冷到了心底,手上的書幸好被我甩開,沒有濺上水,但是衣服已經被水大溼,我動了動褲子,甚至都能感受到泥濘的褲腿拖在地下的觸感。
貝拉,忍住,貝拉,不要和小姑娘計較——儘管,她的年齡可能比你大一個世紀,不要和她計較,和她計較,受傷的也只會是自己,貝拉,忍住
我皺著眉頭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拖著腳步抱起了書本,慢吞吞地回到了臥室。
開啟臥室門,我聽到了女孩子們囂張的談論聲:
“姐姐,你看到了,是她自己滑了一跤,摔在冰桶裡,可不關我的事。”
“恩,我看到了。”
“這樣的女孩子,就是欠收拾,辜負爸爸的一片好心,卑賤的人類,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有什麼資格與爸爸站在一起。”
我沒有說話。
準備好了衣服,但是洗浴的時候,卻發現沒有熱水,八成又是那些女孩子將熱水器給拔掉了,摸著冰涼涼的水,我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也太過分了,但是又看在她們特殊的身份和懸殊巨大的能力,我無法反抗,只能草草地用冷水擦了一下。身體,套了好幾件衣服就出去了,縮在溫暖的被子裡瑟瑟發抖。
沒有捂暖的被子還是很冰的,雖然蓋了好幾層,但是短時間內實在熱不起來,而翻一□感覺則更冷,精神上和身體上收到的打擊都讓我很疲憊,睡著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
這一夜過得相當艱難。
我在睡夢中睡得很難受,喘不過氣,做各種各樣的怪夢,有的時候夢見愛德華,有的時候夢見安斯艾爾,有的時候夢見查理和蕾妮的墓碑,在夢中又哭又叫,很不舒服,彷彿周圍的空氣都被抽去了一樣。
自己醒來的時候,知道發燒了,可是渾身沒力氣,甚至手軟地開不了燈,也就聽天由命了。
後來
後來,聽約翰姆描述,才知道之後是怎麼回事。
半夜,吸血鬼根本用不著睡覺,約翰姆聽到了我呼吸急促且不正常的聲音,知道我的情況有恙,於是拿來了醫藥箱,照顧了我大半夜。
聽到這裡,我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是懷疑嗎?卻是有一點,可是更多的卻是感動和羞澀。
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這麼盡心地討好一個人類?像我這樣平凡而且陰鬱的女孩,是沒有人喜歡的,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呢?我不敢回答自己,怕從心底得出來的那個答案,讓自己也無法接受。
但是我依稀記得,在昨晚稀疏的記憶中,彷彿真的有一雙冰涼的手,拂過我的額頭,反反覆覆。
雖然冰涼,可是也讓我有種落淚的衝動。
十二月,確實是有些冷的,看不到窗外的雪花,屋子裡也沒有壁爐,又是高燒剛退,我也只能在被子裡取暖,無聊的時候就看一點書,打發時間。
看牆壁上的鐘,居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整了。
周圍的牆壁佈置了精緻的裝飾,沒有一扇窗戶,看不到太陽,我沒想到,自己已經在床上躺了那麼久,於是從床邊拿起棉拖鞋,準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