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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那樣低低的笑著,問葉守,“你看,他死了呢。”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他最後一眼。

……死了?

可道士此刻安靜的可怕,雪白的道袍上滿是血汙,就連嘴角還滲著未乾的血

跡,一縷散亂的鬢髮粘在了上面,有些滑稽。月光下只看的清的一小半的臉

,是像凍雪一樣,慘白慘白的顏色。

他的孤鶴,居然在這樣一個人的手上,潦草死去。

他甚至沒能等到他開口,哪怕說從此兩訣也好,至少……

至少他還知道他活著。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葉守像失了魂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黑袍帶著挑釁的,將道士的屍體隨意扔

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目光都沒有動過。

那雙眼睛暗的看不見底,卻醞釀著可怕的風暴,只差一點點,就會全數噴發

,將所及之處毀滅殆盡。

沒有人意識到到底過去了多久。

葉守終於還是動了,在一片兵刃出鞘,蟲笛驟起的殺陣中,他旁若無人的單

膝跪在道士身旁,細緻的用指尖抹去他唇邊的血汙,整理好他凌亂的鬢髮,

然後緩緩俯身,吻了吻道士。

那是一個很輕很輕,像羽毛一樣浮離的吻。

他,無論生死與否,終究是他愛了十年的人。

心中壓抑已舊的憤怒與悔恨在一瞬間衝破所有桎梏,尖嘯呼號著,彷彿無盡

業火焚身般的痛楚,葉守的腦海中只剩下了殺戮,但那殺意越是叫囂,他卻

越是清明。

他放開了自己一貫使用的太一重劍,反手拔出輕劍,橫劍胸前,緩緩道,“

以命償命罷。”

黑袍像聽到什麼驚天滑稽一樣癲狂的大笑起來,他掀開兜帽,露出那一頭雪

一樣的白髮,高束成馬尾,用的,卻是藏劍弟子才有的形制。

他隨手接過一柄輕劍,用著同樣的姿勢橫劍胸前,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恨意

,一字一頓的說。

“十年之恨,就拿命償罷。”

作者有話要說: 蛋蛋的憂桑……

☆、番外?攬蒼

我覺得我大概不僅僅是一把劍。

還在劍廬裡的時候,又或者說在那個白髮劍者將我從封印著的劍匣裡取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雖然我那時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

那白髮劍者漂亮的像個仙人似的,長髮高束,只額角一點豔赫如血,掩在雪白的髮間,就像雪山之間凌寒怒放的紅梅。

他似乎目盲,只用修長乾淨的手指一點一點細緻的撫摸著我,而後忽睜眼,淡的像琉璃一般的眸子分明渙散著,卻又好像清明的能夠將我看透。

“原也當屬神兵,只可惜封匣太久……也罷,便看個人造化了。”他開口,聲音清清淡淡的,分外好聽。

然後便是烈火焚身,重塑身骨。

我變成了兩把一模一樣的劍。

雙劍鑄成的那一刻,恰有長風自吳山以北呼嘯而來,一時間山林喧囂,狂瀾迭起,而後忽然風停雲舒,如同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如此,便叫攬蒼和停雲吧。”他側耳聆風,如此說道。

這樣,我便叫做攬蒼了。

白髮劍者將我從封匣中取出,是為了給他的兩個徒弟,他那兩個徒弟要我說,我更樂意跟著哥哥些,結果最後卻是哥哥選了停雲,弟弟雖是不情不願,還是收下了我。

在哥哥拿起停雲的一瞬間,我分明聽到停雲發出一聲哭泣。

葉守葉鴻是藏劍山莊正陽門下最傑出的一對弟子。

哥哥葉守深諳山居劍意,弟弟葉鴻則精於問水訣,加之兩人一胞所處默契非常,年紀輕輕就已名聞江湖。

那時候,可真是意氣風發,紅塵逍遙啊。

停雲有時候會和我說起葉守是如何如何保養它,一點磕磕碰碰都要心疼上半天,而這時我看著葉鴻手上新提的兩尾活魚,除了發出一兩聲嗡鳴以外,還是逃不過刨魚串燒的命。

……小子喂,你師父知道不拿劍剁了你才怪。

再然後,和我一起倒黴的終於又多了一個黛雪。

黛雪的主人是個純陽的小道士,長的眉清目秀,看著軟綿綿的。黛雪大概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嚶嚶嚶哭個不停,一直罵著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