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難勉強。至於宋青書,自幼捧著長大,平日裡雖說孝順明理,可若鐵了心要做什麼,武當上下還真有點管不住。
怎知他話音未落,俞蓮舟已然怒道:“他還待如何?這等大逆不道有違人倫的罪孽,沒有取他性命已是法外開恩!”
“二哥說的是!”殷夫人一雙柳眉倒豎,用力一拍几案,惡狠狠地道。“平日裡無論他要做什麼,都能順著他,唯有這件事不行!他若還不肯罷休,那就只有狠狠地打!”
俞岱巖微咳兩聲,小心翼翼地道:“青書倒是答應過大哥,永遠不見七弟。是大哥逼著青書成親,這才……”
“操之過急!”殷夫人立時鬆了口氣,只揮手道。“等青書自個放開手,再談親事不遲。如今便是綁他入洞房,也是害了人家姑娘。”
等宋青書自己放開手?眾人聞言卻俱是苦笑,那可當真不容易。只是一個是珍愛關懷的師弟,一個是寄予厚望的師侄,好比豆腐掉入灰堆,吹不得打不得,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張三丰沉吟了一陣,忽然問道:“聲谷如今的傷勢如何了?”
莫聲谷一路奔來武當內息幾近耗竭,又當胸捱了俞岱巖一拳,傷勢卻也極重。俞岱巖雖懊惱自己衝動,卻又恨莫聲谷鑄下大錯,是以如今卻是張松溪在照料莫聲谷。聽到師父有此一問,張松溪即刻答道:“內傷已將痊癒,只是內力耗地狠了,須得調養幾日。”又將宋青書殺了馬又拿走了全部盤纏,害得莫聲谷不得不憑一身輕功趕回武當的事與張三丰解釋了一番。
眾人雖說因他二人的情愫心事重重,可聽說宋青書的這番舉動卻也是忍俊不禁,只是笑了一陣又不免暗自嘆息。耳邊只聽得殷夫人哀聲嘆道:“明明這般機靈,怎麼就……”
張三丰聞言亦是一嘆,只道:“此事還是由為師與遠橋、聲谷分說罷!”
眾人雖心知此事也唯有張三丰出面方能勸得住宋遠橋,只是想到莫聲谷與宋青書的這點破事,又是一陣黯然,俱垂頭喪氣地道:“勞動師父偌大年紀還要為徒兒們操心,是我等不孝!”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張三丰卻是不以為意,沉默良久只幽幽吐出一句。“青書若是女兒身,大約便沒有那許多事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宋大俠,兒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宋遠橋:是女大不中留!女大!
☆、第170章 處置
張三丰如今已是百歲開外;歷經這百餘年動盪顛簸;他所經歷過的滄桑變故是世人難以想象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要親自出面來處置自己的徒弟與徒孫之間的情事。問過莫聲谷的狀況後不久;張三丰便去了莫聲谷的齋堂探望他。殷梨亭與莫聲谷二人皆是張三丰於耄耋之年抱回的棄嬰;他們倆一個稚弱一個剛強,年紀又相差不大;二人成長的道路上不知給張三丰增添了多少快樂。不想待他們長成,這終身大事卻又先後令張三丰頭痛不已。張三丰生性開明,並不是那種一言堂的長輩;行事也只求俯仰無愧天地又能令徒兒們舒坦自在。他原本的打算是殷梨亭生性稚弱,便早早給他定下一位個性和順的淑女,好生過日子;莫聲谷既然性情剛烈,那妻子的人選自然是要他自己滿意;便由得他自行選擇。哪知如意算盤雖打得好,計劃卻遠不如變化快。殷梨亭的婚事尚且能說稍有波折,可也終究修成正果和和美美。可到了莫聲谷這兒,卻是令武當上下各個措手不及了。
眼見兩個徒兒的婚事都鬧出事端來,張三丰思來想去,最終認定還是因為自己不識情愛,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此時見到重傷在身面色慘白的莫聲谷跪在地上向他請罪,張三丰心中的困惑卻是明顯大於憤怒,他沉默了一陣,微微抬手道:“先起來罷!”
莫聲谷卻不願起身,只急切地追問:“師父,青書如何了?”
陪著張三丰一同前來的正是俞岱巖,聽到莫聲谷有此一問,俞岱巖也不待張三丰出言答話,便已氣咻咻地道:“你還有臉問青書?我問你,你是以什麼身份問青書?又憑什麼問青書?”
莫聲谷被俞岱巖的問話堵地一窒,只垂著頭望著地面,久久也不發一言。
俞岱巖見莫聲谷面色鐵青,拳頭又握地死緊,只當他心中仍然不服,又怒道:“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又做了些什麼?你是非要大哥親手殺了青書,你才滿意?”
莫聲谷聞言登時一驚,即刻吼道:“這不關青書的事!一切全是我的過錯!要打要殺,衝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