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谷話音剛落,其餘武當弟子與民壯也高聲鼓譟起來,吵嚷著要同見朱元璋。
“七哥!不得無禮!”宋青書急忙高喝一聲,向那名將官賠笑道:“將軍海涵!莫七原是我在家鄉的兄弟,我們這一隊人俱是同鄉,情同手足必要同生共死!”
那將官眉間動得一動便聽明白了宋青書言語間的威脅之意,他也不惱反而以為唯有這般心計之人,才能在敗軍之中全須全尾地逃了出來,還能帶上自己的兄弟。他要求宋青書一人去見朱元璋原就是試探之意,敗部殘餘必然猶如驚弓之鳥,是絕不會輕易離開隊伍單獨行動的。若是宋青書聽他命令單獨一人去見朱元璋,他反而還要懷疑此人身份。那將官略一沉吟,便道:“既是如此,你便選幾個口齒伶俐的同伴與你同見朱將軍,落日崖的事朱將軍還要問你們話。”
“多謝將軍!”宋青書喜道,當即點上莫聲谷、常飛雲、方振武、吳燕山、溫知行五人與他一同進入朱元璋的營帳。
六人才入得大帳便將坐在几案之後的朱元璋看了個滿眼,只見他身上穿著一身銀色鎧甲,披著紅色披風。相貌生得十分醜陋,下巴向前挑出,猶如一柄鐵鏟,臉上凹凹凸凸甚多瘢痕黑痣,雙目深陷,炯炯有神。
那是宋青書與朱元璋這兩位推翻元廷的大英雄生平首次相見,他們二人一個極俊一個極醜,一個出世一個入世,唯一的共通之處便是同有驅除韃虜,救世濟民之心。後世無數史學家文學家將這次的相見描寫地波瀾壯闊風雲際會,讓人讀來便覺熱血沸騰。而事實卻是,宋青書帶著武當一干人等才向朱元璋行過禮,便已跪地大哭:“朱將軍,我們王將軍敗了!”
朱元璋神色不變,也不令宋青書等人起身,只端坐在几案之後令道:“且將此事一一道來!”朱元璋出身貧苦,這人上人的架子卻是端地十足。
“是!”宋青書哽咽著應了一聲,將落日崖一戰的始末交代給了朱元璋,只是這主角卻是從武當弟子、武當民壯換成了華山弟子、華山民壯,將華山派的鮮于掌門更是吹捧地英明神武猶如武侯再世。“……我們隨著羅木恩羅參將一路向東來鷹嘴崖求援,哪知那鮮于通……好生狠毒!早在路上暗下埋伏要將我等全殲,我見勢不妙帶著弟兄們躲入山林,直到日落之後才逃了出來……如今我白蓮宗尚有三百弟兄在落日崖苦苦拒敵,請朱將軍儘快出兵,救救我白蓮宗的弟兄啊!”
宋青書話音方落,那個方面大耳的將官悄悄地走進營帳。朱元璋抬眼望他,卻見他不動聲色地略一點頭。原來那將官方才在營帳之外也向那些被宋青書留在帳外的武當弟子詢問落日崖的戰況,兩廂核對見無破綻,這才信了宋青書。朱元璋聽鮮于通用兵如此神勇,再也坐不住,急忙令道:“湯和,速去請徐達、常遇春前來議事!”
“是!”那方面大耳的將官應了一聲,急忙走了出去。原來他就是朱元璋最為親信的手下湯和,而負責領兵把守東西兩崖的則是徐達與常遇春。
不多時,營帳中又進來兩個同著銀色鎧甲紅色披風的將官,年紀略輕的那個生得氣概軒昂正是負責把守西崖的徐達,另一個滿臉虯髯的壯年大漢正是常遇春。朱元璋對這兩人十分客氣,當下從几案後走了下來,與他們寒暄幾句,任由徐達將宋青書又好生審問了一番。徐達將宋青書所說與軍中斥候的打探所得一一核對,也挑不出宋青書的破綻來。
宋青書又言之鑿鑿地道:“我們王將軍殷殷囑咐,那鮮于通用兵了得,明教存亡全著落在此人身上!諸位將軍若是在戰陣之上遇著了他,殺無赦!”只聽得徐達與常遇春俱是面色沉凝。
宋青書見徐達與常遇春俱不言聲又是連聲哭求:“請將軍儘快出兵!請將軍儘快出兵!”
朱元璋卻不理會,只向徐達與常遇春言道:“想不到六大派之中也出了這等會用兵的人物,我彌勒宗統共才一千五百名弟子,鷹嘴崖天險難破,任那鮮于通有通天本領也難過我們這一關。可若是出兵救援,勝負卻是難料。事到如今,明教存亡遠勝一切!”
白蓮宗弟子死戰盡沒,而彌勒宗弟子卻坐視不理原本說不過去,可朱元璋提起明教存亡,這場面卻也圓了過去。徐達與常遇春也心知他們此次帶來的彌勒弟子不過是普通士卒,便是敵得過華山民壯也難敵六大派高手,離開鷹嘴崖天險救援白蓮宗,只怕是徒自送死。
卻是宋青書對白蓮宗忠心耿耿,見朱元璋等不願出兵,當即撲上前抱住朱元璋的雙腿哭道:“求將軍大發慈悲!救救我白蓮宗弟子!求將軍大發慈悲!”
徐達與常遇春見宋青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