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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阮娘被秀娘撲地一個踉蹌,下意識地一揚手,這方玉佩竟自她手中飛了出去,磕在石階上摔成了兩截。兩個女子都呆住了,宋青書卻只冷漠地掃了一眼,心道:普通貨色,摔了就摔了吧!

片刻後,秀娘一聲慘叫,抓著那兩截玉佩恨聲道:“這是錢啊!錢啊!你賠我!”

阮娘哪裡賠得起,隔了一會,她才想起一個理由,忙道:“這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你偷東西連累我阿弟,還敢要我賠?”

“什麼阿弟?叫這麼親熱,他認嗎?”秀娘捧著那兩截玉佩好似捧著碎了的心,“他若不是落魄了,會瞧得上你我?”她含恨指著宋青書又道,“你問問他!你問問他!他若是有地方可去,會不會呆在這?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身為下賤?偏你還把他當塊寶!真以為自己是公子哥呢?我呸!”

無辜受累的宋青書面色一變,只扔下一句:“我賠!”這便揚長而去。

阮娘找到宋青書時,已是月上中天,小雪如柳絮般漫天飛舞,清冷的月光映地地上的積雪化作了一片碧幽的淺藍。宋青書一動不動地立在西湖畔,如孤松獨立。阮娘見到他,心下便是一鬆,悄悄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竹傘緩緩地移到他的頭頂。

宋青書轉頭望了她一眼又慢慢轉回去,許久才道:“不用撐了,早就已經髒了。”

阮孃的眼眶一熱,忽然哽咽。“宋公子,走吧!離開這裡!這裡不該你待的地方,你走吧,別再折磨自己了!”

宋青書卻只微微搖頭,低聲道:“我與你們,原就沒有分別!”

阮娘沒有再說話,只在他身後靜默地望著他。

雪花仍在靜靜飄落,將這世上所有的痛苦與不堪盡數掩了去,只剩下一天一地的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中二病和文藝範,這兩樣大概是“傷春悲秋公子哥”的標配!

青書:我是真的很傷心很傷心!

導演:理解!理解!我家侄女丟了一個洋娃娃也很傷心的!

青書:…………

83、香消玉殞有人憐

宋青書沒有離開;翌日一早,他仍舊乖乖劈柴。秀娘隔著窗戶望了一會;暗自撇嘴,很是遺憾宋青書不曾帶回什麼值錢的物事賠她。然而即便如此;秀娘還是很快倒了一杯茶送到宋青書面前;略顯尷尬地喚了一聲:“小乙哥……”

宋青書沉靜地望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便接過去一飲而盡。上一世,宋青書的人生可說是高開低走;他又心高氣傲;順風順水時聽過的的恭維讚譽未必全能記住;落魄潦倒時吃到的冷言冷語卻是字字刻骨。相比之下;秀娘那幾句話又算得了什麼?秀娘見宋青書毫無芥蒂,亦不禁鬆了口氣;此事便算揭過。

這日宋青書仍舊劈柴至深夜,阮娘見他不如前幾日一般心無旁騖地劈柴,反而常常握著柴刀反覆嗟嘆,便知他心中定有疑慮未解,便不去打攪他。直至夜深,他忽然拿起一塊柴火輕輕拋起,隨即一刀揮出,但見眼見刀光交織,那塊柴火竟是被切成了筷子粗細的十數條紛紛落地。阮娘驚詫地瞪大了眼,宋青書卻只皺著眉微微搖頭。片刻後,他又拿起一塊柴火拋起,這一塊比上一塊又拋高了數分,宋青書沒有急於出手,而是順著柴火下墜的軌跡踏出半步,此時風聲停駐、萬籟俱靜,他深吸一口氣,使驚鴻刀法第一招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招“大江似練”一刀斬下。

驚鴻刀法原是戰陣之中的殺人之技,戰場之上,性命相搏,生死只在數息之間便分勝負,容不得半分花哨拖沓。這一招“大江似練”乃是驚鴻刀法的精髓所在,氣勢剛猛大氣磅礴,由易天海使來,一刀斬下便是洪流也要駐一駐腳。

月夜下,宋青書這乾脆利落的一刀揮落,非但半空中的柴火即刻斬成兩段,向兩旁疾飛而去,便是庭院前那顆不知長了多少年的銀杏樹的樹幹上竟也裂開了一道縫隙。宋青書的這一刀已是傾盡全力,丹田中的內息瞬間被耗之一空。他又是大病初癒體力不濟,不但微微有些脫力連同頭顱兩側都在突突跳痛。是以,這一刀落下,他的腳下竟是一個踉蹌,全賴手中柴刀的支撐才能不倒下。

“阿弟!”阮娘急忙飛奔上前,扶住宋青書。

宋青書卻只望著眼前的那顆銀杏樹,勉力壓制住低咳,喘息著道:“可使寸寸折,不能繞指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學刀時易天海見宋青書的刀法學的似模似樣,偏偏有形無神,也曾反覆提起驚鴻刀法的要點,其中說的最簡單的一句便是:驚鴻刀法是拼命的刀法。宋青書今夜終於明白,什麼是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