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粗壯的黑人徒手掰開了鎖頭位置的那塊木板,癲狂地吼叫著想把頭探進去,艾琳用牙齒擰開一瓶雙氧水,直接澆到了他佈滿傷口的頭皮上,男人發出了像是被碾壓過脖子的慘叫聲,似乎想要後退,但後面一群人仍在不停推擠著他衝撞大門。
“你想殺了我對嗎?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艾琳大聲喊道。
唐彎起了姣好的唇形,臉上的神色意外的柔和,“我不能殺了你,你是他的妻子,所以我只好耐心等著。”
大門終於被撞開,紅了眼的囚犯們蜂擁而入,艾琳手中的利刃被甩到了一邊,他們爭奪一般撕扯著她的頭髮與衣物。
唐彎□,蹲在了她的面前,“我難得做這樣有耐心的事情,不過看起來這是值得的,你看,我現在不就等到了嗎?等你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艾琳被人推壓在地,死死地瞪著他,眼中充滿了怨毒與憎惡,“你不會比我活得久,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這個鬼地方,和我們都是。”
“這是當然。”唐理所當然般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其中一個男人拿著刀割斷了艾琳脖頸上的動脈,鮮血噴了一地,艾琳無聲地張了張嘴,瞪著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很快就永遠地倒在了地上。
唐的手指擦過沾上血跡的衣角,站起了身,他望著女醫生的屍體,她悽慘地趴在地上,白色的醫生外套上浸染了大片的鮮紅,剛剛劃開她動脈的高大白人仍在使勁拖著她的頭髮,似乎想把她拽起來。
他轉過了眼,關上了醫務室殘破的大門,隔絕了一切。
唐最後的目的地是醫務室的天台,他叼著煙坐在屋頂上,煙霧在他的眼前畫出了一個個白色的小圓圈。
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戒菸,因為尼爾那個味覺敏感的小瘋子非常不喜歡這個味道,不過……他笑了一下,現在也無所謂了。
一聲巨響在他的耳邊響起,操場的某一處冒出了大量的濃煙,甚至席捲到了天台之上,嗆得唐咳嗽了幾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但他眼底下的操場早就亂成了一團,除了被炸死的那些倒黴蛋竟然沒人理會爆炸了這件事,囚犯們都像注射了過量興奮劑一般毆打著對方,被打倒數次還能夠又再一次站起,似乎連子彈也不畏懼,有好幾個獄警已經死了。
唐似乎對這些完全視而不見,咳完之後伸手撣了一下菸灰,把煙碾在了一旁的欄杆上,他從制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那當然不是尼爾給他的那朵,這種生命力旺盛的野花隨手在伊甸園的草叢裡走一圈能摘到一大堆,並不稀奇。
唐隨意地轉了轉手中纖細的白花,微微笑了起來,藍眼睛中潺流著溫柔的微芒,拿這種廉價的東西追求別人……真是……虧尼爾那個傢伙想得出來。
他將花輕輕握在手心中,另一手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槍。
唐神色平靜地抬起頭,夜幕很黑,黑的像是黎明永遠也不會到來,他想,尼爾最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色嗎?
唐將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在他扣動扳機之前,他似乎隱約在操場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噢,唐想,一個不屬於這裡的有著綠眼睛的漂亮囚犯。
“祝你找到真正的自由。”
唐微笑著啟唇輕聲說道,然後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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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彷彿有什麼感應一般猛地抬起頭,但他在一片煙霧中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很快低下了頭,繞過了地面上的一灘血繼續朝前跑著。
這裡的狀況比他想象當中還要糟糕,他幾乎已經要認不出這個地方了,大部分穿著藍色囚服的犯人都在撕鬥著,他們的力氣變得奇大無比,邁克爾看見有人幾乎光是用指甲就撕開了對手的腹部,然後摳挖出血淋淋的腸子,在爆炸中炸傷手腳的人有不少,但他們似乎毫無知覺,頂著大面積燒傷焦黑的手腳繼續走動著尋找能夠攻擊的目標,那副光怪陸離的扭曲景象令人作嘔。
操場上的人太多了,他們都穿著藍色囚服,幾乎無法分辨出誰是誰,間或有一些穿著獄警制服的人閃過,邁克爾沒去注意。
有些膽小的犯人躲在建築物的角落瑟瑟發抖,邁克爾奮力揪出了一個,那個男孩咿咿地尖叫著抱住了頭,四周過於嘈雜,邁克爾不得不拉開他掙扎的雙手大聲叫道,“有沒有看見T…bag?或者亞伯?”
男孩好像什麼也沒聽清但是不停在搖頭,邁克爾無奈地鬆開他之後,他立刻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另一個更遠的角落,腳邊似乎擺放著什麼東西。
邁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