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唐崢原是不準備去參上一腳的,奈何這次的請柬卻是又少林寺的慧遠大師親自發出的,這個面子有點大,可不能不給,所以,說到底,還是來了。這少林寺的老方丈這次好似鐵了心的要將這武林大會辦起來,與那華山掌門華真真兩廂合計,廣邀了天下武林各派,齊聚華山,觀今日盛極之景,這近百年來的華山,恐怕都沒這麼熱鬧過。
四川唐門向來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的,武林大會給唐門留了塊地兒,那些個唐門弟子便都安安分分得聚到了一塊,三三兩兩在一邊說著話,若是有人不長眼得犯到了唐門弟子的頭上,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與唐門呈分庭抗拒之勢的還有,武當,青雲,峨眉,衡山,華山幾派,說來,唐門人因為素來不常在江湖上走動,故而名聲不顯,然而若當真論起實力來,恐怕同這幾派也是不遑多讓的,更隱隱有超過幾派的模樣,華山派掌門華真真想必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故而索性把唐門也抬到了一般的位置,倒確實是個心細之人。
擂臺上不過是幾個小輩比劃比劃的,唐崢瞧著無趣,便也就在底下頗為不雅地打起了呵欠來,武盟既然要立,這武盟的人從何而來,自然是要從各大派及諸江湖遊俠之中挑選了。暫定是武當,青雲,峨眉,衡山,華山,唐門各有十人名額,江湖遊俠之中取二十人名額,六大派的人選本是內定的,若有不服,自可上前挑戰,或可取而代之,而江湖遊俠之間的名額卻是實實在在角逐而來的。來來回回的搗鼓,不過也就是在擂臺上自行比劃比劃手腳便是,一些小輩自顧比劃著手腳罷了,又哪有什麼看頭?
場上衡山派弟子張恆憑著一把玄鐵闊刀已立壓了三人下臺,倒是小出了一回風頭,只是聽得這人故意捏著嗓子在場上說話,場下諸人聽得面色也都破有些古怪,又見那張恆那雙似含著女子俏意的虎目往臺下一瞧,竟直直地瞧上了唐門那一塊兒,許是因為這六大派掌門的哪個不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獨有華山派的掌門和唐門堡主,一個是年輕貌美的俏姑娘,一個是年輕俊美的武林後生,也忒矚目了些,那張恆又聽聞素來喜好男色,可不正往這塊兒瞧了。
原還是昏昏欲睡的唐崢被那衡山派的小子瞧著一激靈,騰地一下可不就清醒過來了,一醒來轉頭便想著往後看,正巧得很,見身後的弟子似有異動,便做了一副正向後打量著模樣,卻是故意盯著自己門派裡的弟子們洗洗眼睛,心道,——還好還好,他自己堡裡可沒個像張恆一般的人物。
唐門弟子多有些不循禮教,本來嘛,若是喜好男色也就罷了,他唐門風氣向來開放得很,便是男子與男子成婚,只要兩廂情願,在他唐家堡裡也不是沒有過的,可像是張恆這般的,故意捏著嗓子學女人說話的卻還當真沒有,尚且不曾聽聞,更且不必說,這未娘子張恆的名號在江湖上可不怎麼好,江湖上雖沒有確切的見聞,然而,卻多有傳聞這張恆不僅喜好男色,平素又經常擄了瞧上的俊俏男子強行與其歡好,無風不起浪,江湖上既有所傳聞,恐怕其人也沒怎麼幹淨。
唐崢被那人瞧了心下煩躁,拉了門下正四處張望的一唐門弟子,問了一句道:“怎麼回事?”
那被扯住的是唐門為數不多的一女弟子唐然,唐門二代弟子中最小的妹子,唐然掩嘴笑了笑,一指身後,便道:“不知從何處來的一呆子,鬼鬼祟祟的混到我們唐門這塊來了,瞧著也不像是其他五大派的人,倒是隨著來的那小孩……堡主興許得眼熟了。”
唐崢挑了挑眉,眯著眼往身後一瞧,也虧得他眼神不錯,一眼就看到了那在人群裡,像是騎在了一個大人的肩上冒出了個頭來的小孩,揮著手笑嘻嘻地眯著眼向著他打著招呼。
唐然擺了擺手,道:“不是隨著林大人來的。那漢子只說是幫著朋友帶著那小孩的,也不知是個什麼來歷,倒是瞧著不像是個壞人。”
唐崢眯著眼,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卻道了聲,“聽聞,此屆武林大會移花宮原也是預備來這場子鬧上一回的,今兒個怎忽然不見了個蹤影?”
唐然愣了半晌,道:“那移花宮的兩位宮主不是聽聞性子向來最是不好捉摸的,說來便來,說不來可不就不來了,倒也是正常得很。”
唐崢笑了笑,道:“若是讓那移花宮的幾位人物瞧見了這小孩,你倒是那移花宮會怎生個反應?”
唐然愣了愣,卻不再說話了。
唐崢笑罷,又道:“這條滑溜的小魚兒既然都來了,想來林兄與這武林大會也頗有幾分興致,該來的總會來的。”
☆、101
唐崢眯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