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清方才踏入這長安城中,長安城中最繁華的的街道上已經有著一輛極為舒適的豪華的馬車在等著他,然後接著他去了長安城裡最好的一間客棧,替他安排了一個最周全聽話的年輕的書童,擺置好了客棧裡最好的一桌酒席,客棧裡最好的幾壺美酒……林子清一腳堪堪踏入這長安城中,長安城中怕是早已有人為他安置最周全的住處了。
——先生可是林公子?字子清,號子安居士?
——你若是林公子,那便自然是無錯的。
他新得來的書童低眉順目的笑著於他說道,說話之間的條理倒是分明得很,面目清秀,雖算不上是極好看的模樣,然而細細看來卻又是一番讓人瞧著舒服的面容,那書童看來倒也是個極為聰慧的後生,此刻正向著他作著一副淺笑不語的溫潤的模樣。
——既然有人需得要他承了一人的意。
他若推辭,豈非是好生拂了那人的意,倒也是不如。
……
林子清心道,
旁人要討得了他的好,所圖何為?他心中自是清明的很,現如今,他卻也不過是一尋常進京趕考的書生也罷,一個在他堪堪踏入長安之時便已掌握了他全然行蹤的權勢滔天之人……
這天下之間,在這天子腳下能許他這般的大自在之人,於人想來,怕也是終究不過屈指之數。
……
澹臺宇來了這客棧裡尋他的時候,林子情還在喝著他的酒,順目抬眉之下,神色之間怕是終究是一番淡漠的很的模樣。
林子清稍稍扯動下自己一邊的嘴角,極為清淺的笑意,是幾分揚著的微乎其微的弧度……
澹臺宇笑道,“先生,可是許久不見?”
只見那作了一副華服公子的打扮的男子揚著自己的衣襬淺笑著在林子清身前的酒桌對面坐下,似笑非笑,是極幾分真假難辨的笑意。
林子清垂眸看著眼下視野之中繁花錦繡的長安街市,卻只說道,“這長安的風光倒也算得上是極好的。”
澹臺宇便道,“長安的物價比之尋常之地怕皆是要貴上幾分的。”頓了片刻,卻又只笑道,“……雖是如此,若以先生大才,這天子皇城怕自然也還是終究難先生不住的。”
沉吟片刻,澹臺宇便是又說道,“三日之後便是秋闈之日,先生此番進京趕考,可有幾分的把握?”
澹臺宇道,
——若我欲求先生賢才在朝政上祝我之力……先生……此番意向,可當如何?
只見那人此時怕仍是一番似笑非笑,真假難辨的模樣,然而,那流轉的鳳目之間卻是極了一片極為閃爍的冷光。
……
成了這天下之主的君王,即便是少年天子,怕也終究……並非是個簡單的人物。
何為王權?得之,我幸,不得,取之你命……這便是王權。
……
這一日,
正是秋闈之日,翰林院會場入口前堵著的是幾個作著官員打扮的翰林士,手拿著文書正在好生校對前來進京趕考計程車子的人數……秋闈三年一回,每逢秋闈,會試之地卻定然是定在翰林院之中的,翰林院本就是天下讀書人聚集之地,掌儒學,辯人才,算得上是真正計程車子門戶之地。
凡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秀才,或是貢士舉人方才可以入內,秋闈不比尋常的院試,鄉試,不便於太過魚目混雜,若是真出了大事,於翰林士而言怕也是要吃上一番的骨頭的。因而……門口的翰林士監察的也真正算得上是極嚴。
林子清隱約記得自己這書生以前好似有考過一回的功名,勉強算是個士林中人,然而見著翰林院門口的翰林士勘察之嚴苛的場景,面上雖是不顯,此時心下一時也是興起了幾分忐忑之感。
那是一個面上已是一片花白鬍子的老生,容顏枯槁,是半隻腳踏入了棺材的老朽的模樣。老頭顫顫巍巍的恭敬的遞上了自己的名帖,一旁的韓林生堪堪掃過一眼,面上卻是不由的興起了幾分憐憫之意。
“童生不得入會試。”
童生,秀才,貢士,舉人……秋闈入試最低的門檻便是秀才,往年之間也是常有頗為自負才名的秀才赴上一回這秋闈之時,只是……在榜之人,怕終究是寥寥無幾才是。已經中過舉的舉人若趕上秋闈,若對著自己中舉的名次並非十分滿意,多考上一回自也是無妨,而秋闈之試更多前來赴考之人則多是貢士。然而……童生,童生畢竟不在功名之內,若赴秋闈,童生卻往往畢竟是不能入內的,這是嚴令。
一旁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