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斯基並沒有對自己的申請書被撕毀一事產生太大的感想，他早在交上去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後果。

他倒是覺得，看對方這得意萬分的小模樣還有微微發紅的耳根，裡德爾似乎把重點放在了“跟我一起”而不是“在霍格沃茨”上面。

湯姆蘇斯基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看來你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關係確實很好了。”

他們的見面時間並不多，但是親密度這段時間卻一直在穩步增長著，湯姆蘇斯基明確感覺到裡德爾對他的追隨者沒有付出任何的感情，不然也不會表現出對自己這個見證了他的孤兒院悽慘生活的所謂發小更加依賴。

裡德爾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嗨，也就那個樣子——那個老頭確實很有用處，他帶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比如蛇佬腔和斯萊特林家史。”

湯姆蘇斯基輕輕一挑眉梢：“你把蛇佬腔的事情告訴他了？”按理說裡德爾的警戒心不該這樣差才對，難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人格魅力真的這樣大？

裡德爾微微眯起眼睛，好半天才低聲道：“我沒有辦法，我需要同盟——如果不是蛇佬腔——你以為我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支持者？他們可不會追隨一個一無所有的混血。”

這倒是實話，現在聽裡德爾提起斯萊特林，口氣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怨氣，顯然之前被欺負得有點太狠了。湯姆蘇斯基笑了一下，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書本。

裡德爾卻並沒有輕易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反而氣呼呼抱怨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誰讓你不肯站在我這一邊？”他直到現在還對兩人在黑湖旁邊沒能達成完備的同伴協定而怨念萬分。

湯姆蘇斯基翻動書頁的手停頓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地繼續，他覺得裡德爾最近一直怪怪的，經常故意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像今天這樣，不僅字裡行間帶著微微的抱怨，話裡話外還透著說不出的親暱。

不知道是因為攻略進度超過85％還是因為裡德爾最近的地位突飛猛進增長，他在面對湯姆蘇斯基的時候開始越來越主動，眉梢間偶爾會洩露出些微興奮和不懷好意，這種類似於撩撥和覬覦的目光並沒有瞞過被注視者的眼睛。

這不科學，湯姆蘇斯基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冬天應該是蛇類的冬眠期而不是發情期。

他扭頭仔仔細細把裡德爾打量了一番，然後略一點頭：“小心聚攏在你周圍的那群人，他們未必心存善意。”

“就算是這樣，但是能夠從斯拉格霍恩嘴巴里套出話來——或者說有本事讓斯拉格霍恩甘願被套話，顯然他們還是有點本事的。”裡德爾的臉上不無得意，“慢慢□，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有大用。”

湯姆蘇斯基垂下了眼簾並沒有說話，裡德爾緊貼著他坐在長椅上，耳根通紅一片，笑容卻帶著明顯的侵略意味：“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我們來幹一番大事業？”

“大事業”是一個籠統的詞語，很難說這個詞語被裡德爾使用，是因為他年紀太輕還抓不準究竟要做怎麼樣的事情，還是因為他想要藉機試探一下對方的想法是否跟他不謀而合。

湯姆蘇斯基輕哼了一聲，微笑道：“你想要推翻魔法部，重建巫師秩序？”

這句話一說完，他就能明顯感覺到裡德爾倒吸了一口氣，禁不住無趣地撇撇嘴角——看來再有天賦的犯罪分子在十一歲的時候也還是一個小孩子，他剛剛說出來的話貌似把裡德爾給嚇到了。

裡德爾確實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次試探竟然就能夠探聽出好友勃勃的野心【大霧】，但是他在短暫的錯愕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別有深意道：“原來你看現在的魔法界這麼不順眼？”

有那麼一瞬間，湯姆蘇斯基覺得這孩子真心弱爆了，不過就是他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就想歪成那樣了，他本人對所謂的稱霸世界沒有一點興趣。

雖然他是一隻剛剛成年的湯姆蘇，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湯姆蘇神力使用方法，但是仍然繼承了家族成員的秉性，對當世界老大這樣高危險低收入的職業敬而遠之。

裡德爾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不以為意，反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沒有錯，我對這個無趣古板的魔法界也沒有絲毫的好感，不如就把它推翻，然後重建屬於我們的世界？”

——這個傻孩子從小報社傾向就很明顯，湯姆蘇斯基聳了聳肩膀，並沒有接話，低頭繼續看著自己的書本。

裡德爾很不滿他這種注意力不集中的反應，劈手把書奪了過來翻看了一下，嗤笑道：“這算是什麼玩意兒啊，你竟然對鍊金術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