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殷夫人心裡多了什麼心事。

瀧澤轉身，朝著內室走去。

還未曾走到香房門口，瀧澤就聞到一陣藥物散發的苦澀味道，殷夫人這些日子不知道是吃多少，才會讓整個房間都散發出這樣的味道。

哪吒在殷夫人房間門口，一臉悶悶不樂的蹲坐在地上，旁邊也沒個人照顧，瀧澤將手裡丹藥遞給哪吒：“哪吒，在這裡做什麼呢？要去看望夫人的話，就把這丹藥一併交給她把。”

“母親吃了那麼多，都沒見好，是不是今後也好不了了……”

瀧澤好笑的敲敲他的腦袋，說道：“小孩子家家的，哪裡來的這麼多想法，你母親不過是以前拉下的病根，以後好好養著便是，年歲大了，多少會有些毛病纏身，不是什麼大問題。”

哪吒繼續悶不做聲：“老師你不用騙我，母親明明……就是因為我才生病的。”

瀧澤不解，這是什麼道理？殷夫人雖然操心哪吒，可是也不至於累到生病呀！況且哪吒向來聽殷夫人的話，殷夫人也鮮少生哪吒的氣。他問道：“怎麼這麼說。”

哪吒將李靖那日回府邸後對殷夫人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出來，瀧澤才知道，原來先前還演了這麼一出。

生而不養，何必要生。

瀧澤拍拍哪吒的肩膀，此時，耳邊傳來太乙真人的聲音。

“我有事要和你說。”

瀧澤站起身來，對哪吒說：“你別放在心上，李靖是個什麼脾氣哪吒你也清楚，殷夫人也清楚，他就是個嘴硬心軟好面子的人罷了，過些個日子，等殷夫人不在想這件事了，她自然就好了。我去尋一下尾狐，你若是累了就回屋睡吧，這裡也有下人們照看著呢。”

哪吒嗯了一聲，手裡緊緊的攢這丹藥，一動不動的盯著未敞開的大門。

瀧澤站在院內，就看見尾狐在等著他，看到他出來後，微微一笑，牽住他，說道：“太乙真人在這邊呢。”

“不知太乙真人來找我是有何事？”

“他說是和哪吒有關。”

瀧澤心裡有些不太妙的感覺，默默的加快了步伐。

太乙真人站在路旁，這裡距離李府，已經有相當的一大段距離，地處僻靜，無人生活。瀧澤走到太乙真人前，還未開口，太乙真人就說：“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殷夫人病了，若是兒子在身邊，多少也會好一些，只是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沒有那麼簡單？”瀧澤反問，他皺眉深思，道：“我以為，只是李靖說的話氣著了殷夫人而已……”

太乙真人點頭後又搖頭：“也是原因之一，不過卻是個引子，真正的原因，還在哪吒身上。”

“殷夫人的病，和哪吒有關。”

瀧澤握緊了衣袖裡的拳頭，指甲還未陷入手心，已經被另外一隻手握住。瀧澤抬頭，尾狐正蹙著眉頭看著自己，瀧澤帶著些許心安的回握住他：“你放心吧，我沒事。”又向太乙真人道：“為何說和哪吒有關？”

太乙真人撫了撫鬍鬚，說道：“哪吒生在丑時，身負殺劫，也正好犯了一千七百殺戒，所謂以殺止殺便是如此。不解，只會禍及周遭之人。”

等到太乙真人話音落下，瀧澤張了張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出來。不科學？他自己都處在這個不科學的範圍內。不人道，開玩笑，這個時候還沒有人道這個詞語呢。

太乙真人又接著說：“解開此劫，需哪吒將骨肉還於父母。”

還骨肉？！瀧澤皺眉：“哪吒才多大，難道就沒有其他的……”

“好。”瀧澤一愣，這個聲音……難道是？！他慌忙的轉頭，果然是哪吒！他怎麼會跟過來的？幾步快走到哪吒身邊，“好什麼好？！別聽你師父瞎扯，大不了我帶你去求我師父！一個小孩子家的，你知道要怎麼把骨肉還給父母嗎張嘴就說好？！”

罵完了哪吒，瀧澤又轉頭對著太乙真人說道：“你也是！骨肉是說還就還的嗎？！你怎麼不說把哪吒塞到殷夫人肚子裡再重新生一遍呢？哪吒還那麼小！”

他看著哪吒長大，一共七年。擔心著他的未來，自豪這他的成長，惱怒這李靖對哪吒努力的無視……如今卻聽說，哪吒必須要像書中所寫一樣，剖腹剜腸剔骨……瀧澤打了個寒戰，這輩子他不是沒受過傷，只是想起最大的疼痛，他便會想起前世穿越前的那一瞬間，被汽車壓扁，壓到骨髓都咔咔作響，只持續了數秒的疼痛，卻讓他銘記了這一輩子。

他不希望哪吒有這樣的記憶。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