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說,我發現之前那種昏眩感也沒了,人整個都有精神起來。
這時候一聲尖嘯傳來,悶油瓶摔在地上,刀甩出去老遠。
“張起靈!”我條件反射地叫出聲,末了才想起這個人剛才還想致我於死地。
悶油瓶低著頭,劉海把大半張臉都擋住了,我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站起來,沒有去撿刀,而是對著若兮站的筆直。
“活了?”若兮盯著我看了眼,咧嘴笑了起來,我看見她殷紅的嘴裡全是利齒,看上去毛骨悚然的。
“原來你是在打這個主意,我倒是小看你了。”若兮伸展下身子,降低自己的高度和悶油瓶對視,“讓即將停止的時間繼續,將已經走到盡頭的生命延續,你是萬物之主,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這是多大的罪名,原來你早就墮落了。”
若兮伸出手,像是打算撫摸悶油瓶的臉,可她只是隔著空氣描繪悶油瓶的臉型,臉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下一秒,她碩大的尾巴橫空掃來,悶油瓶貓腰跳開躲過了若兮的攻擊。
“太天真了。”若兮這麼說,尾巴掃過的軌跡沒變,向我們打過來,“你可以讓他活過來,我就再讓他死一次,你也嚐嚐失去的痛苦吧。”
銀色的蛇尾像刀一樣,掃到石柱什麼的立馬全毀了。
而這東西的目標顯然是我,而偏偏我們這群人都還沒反應。
“快走!”猛地,我覺得被人一推,連同潘子、胖子,我們被撞出去老遠。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天南地北的轉悠幾圈,我看到悶油瓶提刀擋住若兮那條尾巴,刀刃整個都刺進去,若兮痛苦的嘶吼一聲,將一邊的石柱整個都打碎了。
“往哪兒走啊!”胖子把我架起來,潘子把三叔的遺體給背在背上了。
“只要相信,吳邪就能夠開啟去往任何地方的門。”悶油瓶轉頭對我們說,我看到他在看我,那表情……又是我熟悉的那個悶油瓶。
“吳邪,現在的你擁有這個力量,只要你相信……”
我愣愣地被胖子連拖帶抱地拉走,看著小花招呼我去做個通道,黑眼鏡在幫潘子,扶著三叔的身子跑過來。
悶油瓶說只要我想,就能夠實現,只要我相信……他就會回到我身邊。
我看見刺眼的光伸進來,明明是地底……卻有通向光明的道路。
我被拽著爬了很久……已經看不見下面的人,也聽不到他們的打鬥聲。
空氣裡全是泥土的味道。
或許真像胖子所說的,只要牽扯到他的事兒,我什麼都會混亂,聽不到別的聲音,看不到別的東西;只要他遠離的時候,即使是久違的陽關從四面八方襲來,我也只能感覺到那個致命的地動山搖。
……》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故事要完結了呢。
現在進入倒計時。。。。。。
有人想看番外麼。
45、終點(下)
我是在縣城醫院醒過來的,二叔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正在讀《沉思錄》,窗外的天氣很好,我們這一去好幾個月,這會兒已經穿上棉衣,往手裡哈氣,或者找個熱水袋捂著。
那地方不見天日的,倒真不知道時間過得這麼快。
“三省的事兒我聽那個……大潘說了,我替他處理好的,你就別擔心了。”
我點點頭,算作知道了。
三叔是送回杭州下葬的,出殯那天我昏著,二叔說等我出院回去了,再去拜拜……別成天惦記著,徒增煩惱。
三叔沒孩子,後事是二叔操辦的,實際上做的最多的還是潘子,那場子上就他哭的最厲害。其實潘子對三叔和對父親沒啥區別了。
三叔這一走,更多的事兒就落在他肩上了。
聽二叔說胖子一直跑前跑後的幫著潘子處理,這次的事兒對他的衝擊也不小,大概也明白除了下鬥……還有別的事兒更需要珍惜吧。
小花和黑眼鏡之後就個忙個的去了,有一天胖子打電話來說,小花又去了一次天坑,不過我們出來那天天坑底再次發生塌陷,別說是入口,就連那個指路的道標石都陷落了。
那個世界……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再也找不到前往的道路了。
就像是睡醒之後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冒險隊、若兮、紅衣笑面屍、蠪蛭、螭龍、騰蛇……這些都是我夢中的幻象。
醫院檢查的結果是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