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來。”
這種出人意料的命令顯然讓蘇菲感到了不悅,控制慾極為強大的王妃皺緊眉頭剛想說什麼,韋伯卻轉過身,臉上帶著笑容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陛下,謹遵您的旨意,但身為臣子與陛下您一起唸書實在是太不敬了。”
“不!我賜予你這種權利,我要求你這樣,母后,你說過,身為皇帝,我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那麼讓威爾維特卿和我一起唸書,他也必須接受是不是?”他的話無法反駁,王妃雖然看起來極想要阻止卻最終選擇了沉默,她側過身背對著年幼的皇帝,擺擺手示意韋伯帶著皇帝退出去
韋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這對母子之間的不對勁,蘇菲身上並沒有和自己母親一樣的愛和關懷,他甚至有一種皇帝在那位美麗的王妃眼裡並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工具的錯覺。
一種得到至高無上權力的工具。
一瞬間,同情心就充滿了年輕大公的心,他伸出手牽著比他更為有效的皇帝陛下一步一步走出房間,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和比自己小了七歲、擁有可能比自己更大權力的孩子說話,但顯然大流士陛下要比韋伯想象的更為早熟。
他的手動了一下,在韋伯的掌心中劃了一個圈,這絕對不是無意中做出來的動作,更像是有意為之,韋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卻看到身邊皇帝陛下面無表情,只能繼續往前走。
“這裡有很多人,”皇帝陛下奶聲奶氣的說道,“我的母親,也就是王妃殿下對經營很有一套,她喜歡美麗的東西,比如說好看的刺繡布料、比如裝飾精美的首飾,你那天送來的寶石戒指,我母親就很喜歡。”
韋伯沒有回答,他靜靜的垂著手站在一邊,試圖搞明白皇帝想要表達的東西。只有自己一半高的皇帝陛下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伸出手指擺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別出聲,這裡很多人,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此時正值下午茶的時間,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窗外有人在叫衛兵換班喝茶的,但走廊卻是靜的可怕,皇帝陛下在沉默了一會之後突然笑了起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天真,卻讓韋伯愈發緊張起來。
年輕的大公從未接觸過這種情況,在他潛意識裡還存在著6歲孩子應該和古蘭爺爺家的孫子一樣天真可愛,絕對不會露出這種早熟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一些什麼,比如表達一下感想或者是說一些其他的話扯開話題,可是努力了很久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皇帝笑的很可愛,他伸出手拉著韋伯一路朝前跑,走廊非常長,他倆花了不少時間才跑到了另外一頭,那裡有一扇小門半掩著。
年幼的皇帝輕車熟路的的開啟門,那裡面是一間小小的會客室,周圍裝飾的有些陳舊,顯然不像經常會有人來的樣子。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黴變味道,韋伯轉身準備去開窗卻被皇帝阻止了。
“笨蛋,你想人人都知道我們倆在這裡嗎?”雖然那位陛下才六歲,但已經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智慧和氣魄,韋伯覺得自己處在下風,手上完全沒有主動權,他陷入了一種無法言語的困境,因為他實在猜不出那位陛下想要做什麼或者說的更明確一些,他希望自己做什麼。
伊斯坎達爾曾經普及過一些關於蘇菲的事情,那些事情大多很隱秘,屬於只有非常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伊斯坎達爾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韋伯曾經一度非常好奇,在自己家庭教師的敘述中,王妃殿下顯然不是一個光彩的角色。
她有一個妹妹、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排行第三的她竟然可以繼承爵位依靠的絕對不只是美色,利用各種各樣手段將兄長排除出繼承權、保留住爵位然後嫁給皇帝成為王妃最後剩下王子,在這一系列活動中所隱藏著的是無數的鮮血和爾虞我詐。
伊斯坎達爾說到這裡的時候,用詞有些含糊,但表情是十分鄭重的,韋伯可以感覺到他的謹慎和保守,這在伊斯坎達爾身上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所以現在一想到曾經得到的叮囑,年輕的大公就情不自禁的提心吊膽起來,“陛下的意思是……”他試探著問道,“您希望我怎麼做?”
“告訴我,威爾維特卿,你對誰忠誠,準備對誰獻上忠誠呢?”皇帝陛下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將韋伯定在地上。
忠誠?那到底是什麼?
韋伯覺得這個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他不認為這裡有真正值得讓他現出忠誠的人,當然他曾經是對皇妃說過自己只忠於先皇,但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推辭,想要讓一個根本就沒見過吉爾伽美什陛下的人談對他的忠誠,隨便是誰都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