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的存在,恐怕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
“你……”他張了張嘴,最終把曾經一度想要說出的事情給嚥了下去,“你餓不餓?”
伊斯坎達爾這樣一說讓氣喘吁吁靠在床頭的韋伯突然紅了臉,年輕的大公捧著肚子慢慢縮回被子裡面,“我不餓!”
“瑪莎太太煮了粥,我去端來。”伊斯坎達爾將他的話視若無物,放下手裡的書轉身走了出去,他這樣一走讓韋伯感覺略微輕鬆了一些,前面繃緊的神經總算能夠休息一下,他現在的思路依舊很混亂,無法說清楚自己到底真正想要什麼、想說什麼。伊斯坎達爾能夠離開,無形之中減輕了他的壓力,讓他可以緩一口氣,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前任老師會以這種形式出現在這裡,極有可能已經和管家爺爺達成了某種條件。
對於這件事情,韋伯並不是非常高興,他不希望自己作為籌碼,無論是誰的籌碼都是如此,不想因為自己而使得別人為難的感覺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他默默的垂著頭試圖讓自己恢復一些體力,但魔力消耗要比想象的更大,他雙腳無力,除了勉強支撐著身體讓自己坐起來的力氣之外,甚至連手也抬不起來。
一邊慶幸著活下來太好了、一邊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感情複雜,韋伯舉棋不定,不知所措。不過這種鑽牛角尖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伊斯坎達爾就端著粥回來了。他並不是做慣那種事情的人,端著碗的樣子讓人覺得相當可笑。韋伯忍不住笑出了聲卻又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實在是太傻了,便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伊斯坎達爾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端著粥小心翼翼的喂韋伯吃了幾勺,這才顯得略微放下了點心,“你只是脫力,到沒有外傷,從那天你這小子衝動的行為來看,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他扯出了一個笑容,伸出手摸了摸韋伯的頭,“雖然行為很莽撞,但你阻止了一場極為可怕的陰謀呢。”
這種誇獎並不是韋伯想要的,雖然全身無力,但他還是極為勉強的朝旁邊蹭了一點,“偷偷跟著我,想必是早就知道對方到底是做什麼的吧!騙子!”他咬著嘴唇,表情極為倔強,“現在救了我的你想要做什麼,索性直說了吧,我已經厭倦了和任何人繞圈子說話的日子了。”
伊斯坎達爾並沒有說話,他靠在椅子上挑著眉看著床上的小子,這種生氣勃勃、表情豐富的樣子,讓他再一次回憶起了三年前自己在湖邊遇上這小子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的自己隔著樹林遠遠的看著活蹦亂跳的他。說不定也就因為這個才讓自己決定在某一天隱名埋姓來到他身邊成為他的老師。
“你真的做的很棒。”他嘆了一口氣,這種發自肺腑的誇獎讓韋伯忍不住震動了一下,“前面我已經說了,一開始卡帕迪斯只是覺得對方可疑,因為那條商路上來來回回的走私販子,我們幾乎都見過,他們的確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樣是專門走私種子的商人,但這一次出動的人數格外的多、又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再加上你在裡面,於是我就在暗中跟了上去,卻沒想到發現對方私下裡和哈桑有了接觸。”
“哈桑?”這又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
“哈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對於那個組織,伊斯坎達爾其實也知道的並不多,對方既然不曾冒犯過他,他也沒有興趣去查對方,“哈桑一直以來是在鄰國活動,從未涉足過邊境,當有人翻過山的時候,我就得到了訊息,但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直到發現他們和你所在地那個走私團有聯絡之後,我才意識到那裡面的問題極大。”他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留意著韋伯的表情,“如果你當時沒有動手,由著交易完成的話,極有可能被滅口。”
韋伯並沒有問那個黑衣人的去向,按照當時的情況對方不是跑了就是被伊斯坎達爾抓住,無論是那種反正也到不了自己手裡,只是比起那個黑衣人,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那麼你在這裡幹什麼呢?”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竟然平穩一些,“伊斯坎達爾,我很累,沒力氣和你繞圈子。”
他這句話說完,等到的是漫長的沉默,伊斯坎達爾坐在他身邊低著頭一言不發。那個男人心不在焉的樣子讓韋伯覺得很不耐煩,他焦躁不安的在床上動了動幾下,卻最終決定閉上眼睛,“培拉是我地方,反正我已經決定了,無論這裡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都和你沒有關係,所以等會你走的時候記得關門,讓爺爺明天一早叫醒我。”他把頭埋在被子裡悶聲說道,“合作的前提是信任,抱歉,哪怕你救了我,我依舊沒有辦法相信你。”
對,就是這樣沒錯,就應該這樣。他是殺人兇手,救了自己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