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也知道這種思想對於那個人來說可能是一種侮辱,可他卻不能剋制自己停止對這個問題的思考。如果再培植第三個勢力介入他們兩人之間的戰鬥,是否可以讓吉爾伽美什將目光從他身上稍許轉移一些?在韋伯接觸過的所有人中,可以成為那兩個王者對手的只有現在還年幼的大流士陛下,讓他作為第三勢力介入的確是個極好的主意。
“我親愛的陛下……”王妃的話打斷了韋伯的思考,他抬起頭只看到那位夫人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我的孩子,你怎麼來了?”這種奇妙的氣氛讓大流士陛下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這種情形卻讓他無法判斷這個人到底是瘋了還是演戲,“當然,我親愛的母親,雖然有些意外您到現在還叫我孩子,但有些問題並不是這樣親暱的稱呼我們就可以忽略的,比如說現在躺在外面的那些屍體,您準備就此作出何種解釋?”
“我親愛的孩子,不來一杯嗎?”王妃並沒有接話,她看起來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沒有了正常反應,韋伯拉著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的大流士陛下,一邊謹慎的打量著周圍,按照他對吉爾伽美什的瞭解,那位王最喜歡的是在旁邊看戲,生離死別都是他喜歡的戲碼,而母子相殘恐怕是難得一見的精彩表演。
“陛下,不如您先離開?”他擋在大流士陛下面前輕聲說道,“王妃已經瘋了,不用多久她就會自己殺了自己,何必髒了您的手?”不能讓吉爾伽美什如願以償,如果他一旦如願以償,那麼按照那位一貫的性格恐怕接下來整個巴比倫就沒有安寧之日了。
“韋伯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如果不看到她真的倒在我面前,我怎麼能夠放心?”完全沒能明白過來的皇帝尖叫起來,“她知道的太多了!”
“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為了避嫌您才需要離開,”韋伯壓低聲音回答,他早就準備好了長篇大論試圖勸服這個固執己見的年輕皇帝,但情況又發生了變化。那位夫人好像著了魔,竟捧著酒杯一路走了過來,“來,喝一點吧,”她笑著湊上前,那種溫柔地笑容在韋伯記憶中好像從未見過。
而皇帝好像也漸漸被這種溫柔所迷惑,他畢竟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雖然嘴上說對母親早就絕望了但內心深處恐怕還存著幾分想要得到關懷的心思。韋伯站在一邊不知所措,他想要阻止卻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皇帝有什麼想法。
花房的光線相當充足,王妃手中的金盃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炫目地光彩,但韋伯卻在這刺人地光線中發現了一絲可疑。酒杯口上沾有一點非常淡的紅色粉末,這絕不是酒漬也不像是女人用的香粉,能夠符合這些條件的恐怕就只有……
“等一下,”他再一次伸出手將皇帝拉得離那個杯子遠一些,自己接過了杯子卻馬上又塞回了王妃手中,“殿下,您不如先喝一口?”
“為什麼?”
“因為您是陛下的母親,長者為尊,無論如何都應該是您先品嚐才對,”年輕的大公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拉住身邊皇帝的手,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對方的神色,“您……先請。”
“我?”
“是的,您應該先喝,然後交給陛下,陛下品嚐完之後應該是我才對,這是順序,您忘了嗎?”韋伯的聲音愈發輕柔起來,“來……殿下,舉起杯子。”
花房裡靜的可怕,王妃歪著頭看著手裡的金盃,她的動作僵硬而遲緩好像每舉高一點手就要花費極大的力氣一樣,“是啊……該我先喝才對。”她輕聲呢喃起來,“對了對了,我是王妃……我是西里西亞,不,我是烏魯克的王妃,我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該……我最先,沒錯,是這樣的。”
在漫長的停頓後,杯子掉在了地上,她睜著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口中猶自發出輕微的笑聲,“妹妹……哥哥……我的孩子……”
帝國曆434年7月2日,蘇菲王妃酒醉後誤服了藥物,導致嚴重的藥物反應,不幸離開人世,烏魯克皇帝大流士三世陛下悲痛欲絕。
葬禮非常盛大,科多曼陛下也表現出了極為恰當地符合他現在身份地位的悲痛,但卻無法阻止各式各樣的謠言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流傳。那些“相當貼近事實”的謠言讓年輕皇帝心煩意亂,但現在他卻沒有能力來阻止這一切繼續發生。
謠言是產生疑心病的溫床,韋伯清楚這點卻不能將幕後主使的身份說出來,吉爾伽美什活著的訊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雖明白皇帝已對自己疑心漸起,但他卻只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默默承受著壓力。
自從王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