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依然是那麼珍貴,捨不得放棄。但比起對死亡的恐懼,他更害怕失去,害怕自己失敗造成更大的損失。他覺得自己遠沒準備好對付伏地魔,而且懷疑自己永遠也不能做好準備。與此同時,伏地魔會繼續破壞。哈利能夠準備的時間不多。
要是他甚至無法對抗他身材走形的麻瓜姨父一記誠然漂亮的右勾拳,人們怎麼能指望他阻止得了本世紀最危險的黑巫師呢?
哈利嘆了口氣,把手從海德薇的背上移開,用手掌根輕壓著眼睛。
他不想死。但如果他的死亡意味著伏地魔的滅亡,那麼也許——
不。他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他猛然坐直,繼續撫摸著海德薇。今天晚上他會陪著鄧布利多去說服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重返霍格沃茲。為了從斯內普(哈利非常厭惡地想)那裡得到進一步訓練,哈利拜訪韋斯萊家的計劃已經延後,也許老巫師會對他面前的任務提一些有益的建議。
斯內普。
雖然去上蔽心術課程已經不再那麼可怕了,哈利還是對這個人保持著小心警惕。說實話,他和魔藥老師的關係從沒這麼好過。不是說斯內普對哈利更仁慈或者更平易近人,相反,他還是象以往那樣嚴厲苛刻,但哈利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已經變了。
首先,儘管斯內普表現得還是討厭教哈利,他現在看來是真心想幫助他成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改變,哈利無法理解。他想過也許斯內普是出於同情(想到這個就讓哈利的胃尷尬地抽緊),也許是斯內普對過去對待學生的方式內疚,既然他現在知道哈利不是那個他認為寵壞了的王子。但哈利拋開這個念頭,他懷疑斯內普根本就沒有良心之類的東西。
不,最有可能的是鄧布利多把預言告訴了斯內普,知道哈利就是那個最終擊敗伏地魔的人,斯內普也許為了自己的緣故也不能不希望哈利成功。
更讓他困惑不解的是斯內普羞辱的方式改變了。這個人仍然經常謾罵哈利的智力、名聲、父親,偶爾還有西里斯。他一如既往的嚴苛而討厭,但哈利發現這些毒刺已經遠遠不那麼針對他個人了——偶爾還有些不情不願的讚揚。他想知道是否因為現在他上課都態度尊敬,決心做到任何吩咐他做的事,學習並且掌握到家。對哈利而言,西里斯之死就是因為他,哈利,沒學會蔽心術造成的。他下定決心,不要再有任何人因為他自己不努力而死去。
他嘆息,有些罪惡感。他不確定鄧布利多會怎麼看待他對和斯內普改善關係所作的努力,但他有準時上課,斯內普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再有絲毫無禮。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措施。
隨著西里斯的死和預言的揭示,哈利內心已經有些變了。斯內普尖酸刻薄的程度減輕了,他對其原因的好奇心,多過鬆了口氣。壓在他心靈和思維上的擔子那麼重,區區羞辱已不再能觸動他。他現在是真的嚴肅認真,專心致志,而且,他可能期待斯內普也許會對這種態度感到滿意(就像哈利有所成就的時候,這個人多多少少也能夠表示一下滿意了)。不過奇怪的是,哈利對他尖酸刻薄的無動於衷,似乎會招來斯內普更嚴厲的指責。他幾乎是絕望的表現惡劣。哈利嘲諷地想,要是他早知道這可以讓斯內普多麼瘋狂,這些年他就不會再被他煩擾了。
然而,他不是對斯內普的話語完全無動於衷,儘管哈利先後肩負的重擔又久又重。從他第一天上這個人的課開始,哈利從斯內普那裡得到了各式各樣的羞辱,譏刺哈利的父母,他的智力,性格,動機,各種羞辱他都懶得回憶了。但沒有一個詞象那天晚上斯內普把他從女貞路帶回霍格沃茲那樣尖刻到令他顫抖。
無助。
這就是弗農姨父打他時的感覺。這就是他看著西里斯掉進帷幕中的感覺。啊,梅林在上,這就是此時他想到預言時的感覺。
他怎麼有機會戰勝伏地魔呢?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老鼠要去挑戰鷹馬。而根據預言,巫師世界的命運就落在他的肩頭。鄧布利多也許抱有希望,但這就是斯內普的看法並形諸於口——而哈利也是這麼看的。
也許是他想得異常專心,所以沒有意識到有人走近,直到他聽到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就在他身後響起。
“波特。”
哈利驚得抓起魔杖慌忙站起,匆匆地將海德薇從腿上撥開。雪梟憤怒地叫了一聲,朝貓頭鷹屋飛去。
“先生?”哈利喘息著說,拍拍牛仔褲上的草。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波特?”斯內普一定憤怒之極。
哈利機械地看看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