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伯爵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什麼反駁的言論,藏馬於是乘勝追擊(?):
“而在這期間,誰知道失蹤的泰王會遇到什麼?”
“或許你想說距離泰麒失而復返都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年的時間了;在這七年間泰王都沒有傳出確切的死訊(這裡指的是白雉並沒有因王崩而鳴叫過),再耽擱幾年或許也未必會有事,但是……這是可以拿來賭運氣的事情嗎?”
“這……”
伯爵沉默了。
雖然實際上他並不很在乎那個素未謀面的所謂泰王的死活,但是從汕子和傲濫的口中,他可沒有少聽說過泰麒是如何依賴並喜愛著泰王的。
無論那是出自於麒麟天性中對王的親近和躬服,還是出自於泰麒本人的情感,毫無疑問若是泰王真的身死,泰麒一定會十分痛苦難過。
而這,卻恰恰是伯爵最不願意見到的。
黑髮異瞳的美青年深深嘆了口氣。
“斷角續接……說起來也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吧。”
他臉上的表情再次恢復了原本的沉穩平靜,順著藏馬的思路開始考慮起來。
妖狐聞言坦然點了點頭,“當然不可能是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他說,“除了我們這邊的努力,到時候恐怕還得要向侑子小姐請求一點支援呢。”
“……呵。”伯爵苦笑,“我已經能想象到侑子那張得意的臉了。”
因為這一次只是做個幫手和中介人而不會成為代價支付方,因而多少有些事不關己的妖狐一臉同情地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節哀。”
他言簡意賅。
伯爵哭笑不得地瞪他。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一邊的尚隆識趣地沒有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插話,而看藏馬和伯爵說得差不多了,室內的氣氛也因為事情終於有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定論而變得輕鬆了幾分,才恰到其時地開口打了圓場,“關於戴國的情況,我這就著人去打聽,不出意外三天之內就會有回信。”
藏馬聞言點了點頭——雖然說十二國這邊出行基本靠走,交通工具也就是古幾樣的車馬船,但是階丨級這東西自古以來在哪裡都是存在的,擁有仙位的官員們大多都有妖獸作為騎獸,其馬力全開奔走起來的速度也不容小視,因此快速跨越過兩國間的超長距離這種事,還是比較容易辦到的。
於是尚隆當下就離開去安排手下的人前往戴國,而六太則留下繼續擔任陪客。
不過說是陪客,其實他的一腔心思都放在昏迷不醒的泰麒身上呢,雖然對伯爵有種獸類天性中的親近,對於溫柔和氣(?)的藏馬也很有好感,但果然還是泰麒的事情最讓他上心,沉默坐在床前輕輕撫摸著泰麒背上垂落下來的柔軟鬃毛的金髮小少年,雖然自己看上去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然而眼神中的慈悲和滄桑,卻透露出了他也是個論年齡完全不輸給伯爵和藏馬的“老妖怪”的事實……
妖狐悄悄伸手拉了拉伯爵的衣袖。
原本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六太和泰麒身上的黑髮青年疑惑地轉過頭來:
“藏馬?”
妖狐無聲地對他點了點下巴,示意“出去再說”。
伯爵雖然有些不明就裡,卻還是乖乖地跟著他走出了房間。
來到走廊伯爵就沒那麼多顧慮了,說話也沒有再壓低聲音:
“怎麼了?”
他好奇地問。
藏馬聞言先是看了哈迪斯一眼,見戀人面無表情地小幅度頷了下首,知道這是結界已經佈下的意思,於是笑眯眯地轉頭再看向伯爵:
“有點事情和你商量。”
“什麼事?”伯爵一臉問號。
藏馬沉吟了一下,“關於之後要和侑子小姐交易的東西。”
“啊!”伯爵恍然,“怎麼?很珍貴?”
他手裡能作為與侑子之間交易物的東西不少,所以最初並不擔心無法支付代價的情況出現,但是現在看到藏馬這種鄭重其事的樣子……
饒是淡定如伯爵,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
幸好藏馬接下來的表現打消了他的這份擔憂。
“要說珍貴的話當然也的確很珍貴,”笑容中帶上了幾分安撫的意味,藏馬緩聲說道,見伯爵臉上的憂色因為自己的及時說明而消去,他才繼續接下話去:“不過也沒有到連伯爵你都負擔不起的地步啦。”
伯爵聞言整個表情都放鬆下來。
“那你又在困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