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上更長的一段時間了。”
彷彿混不在意般地訴說著自己這樣強制提前醒來會造成的後果,槍兵的表情一直都是淡然且暗含柔和笑意的。
只不過,在說到接下來的這段話的時候,他的神色之中才略微帶上了一絲遺憾和歉然:
“所以今後不算短的一段時間裡,我都只能在感應到藏馬大人您有危險的時候才會掙脫沉眠狀態而短暫醒來,所以還希望您……”
在我不在的時候,千萬保重自己,不要讓自己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中去。
——後半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被那雙粲然而溫柔的琥珀色眸子靜靜注視著,藏馬感覺槍兵想說的一切,都如此輕易地從那雙眼睛裡傳達了出來……
妖狐於是十分張揚地笑了。
“迪盧木多,你應該也察覺到了才對。”
第一次在這個一心奉自己為主的英靈面前卸下溫柔純善的“偽裝”,藏馬笑得滿身霸氣(?):
“我可不是沒有了英靈的保護,就會變得脆弱無比的魔術師吶。”
翠色的眼眸中盛滿狡黠而戲謔的標準妖狐式笑意,藏馬毫無躲避地迎上迪盧木多的雙眼,卻略有些訝異地發覺,那雙眼睛裡除了無奈而溫柔的笑意,並沒有任何其他自己之前所預想過的情緒——
比如沮喪,比如……失望。
“對於這點,雖然我真的很不想承認,但您說的……卻的確是事實沒錯。”
嘆息般地輕聲說著,迪盧木多隨手揮出一槍,將蓄力已滿試圖再次強攻的拉斯特狠狠甩飛出去,整個人都砸進了對面的牆裡!
然而他卻像是根本對自己之前做了什麼完全沒印象也沒感覺更不在乎一樣,轉過身來,直直望進藏馬的雙眼: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要追隨在您的身邊,我想……這就是我必須接受的。”
“我的主人,您是如此強大。”
“——強大到……甚至並不需要一個騎士的忠誠和守護。”
以一種藏馬再熟悉不過的單膝點地的姿態半跪在地,黑髮的騎士垂下頭去,向面前的主君獻上最高的禮儀。
“所以,請您等等我。”
“一定……再等等我。”
“請等到我能夠完全醒來,以真正的‘英靈’之姿,能夠站在您身邊的那天。”
自下而上仰望而來的那束目光是那麼堅定而寫滿期盼,藏馬愣神兒了幾秒,就在他鬼使神差地差點就糊里糊塗地點了頭的前一秒,迪盧木多卻突然向後甩了一槍,將不知什麼時候又緩過勁來飛身攻了上來的拉斯特再次打飛了出去……
之前一室隱隱帶了些旖旎之色的氛圍全部被這一擊破壞得一乾二淨。
藏馬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猛然間發覺,自己剛剛的狀態似乎像是無意間被什麼魅惑魔術所擊中了。
難道……
看著臉上微帶了些許慍色的迪盧木多轉過身去,眼神銳利地瞪視向狼狽地從瓦礫間掙扎起身的拉斯特,藏馬確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不光是自身的實力和寶具的等級,迪盧木多眼角那顆淚痣的魅惑之力和之前相比也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原來如此。
所以他才會說讓藏馬等一等他。
因為他的沉睡真的帶來了無法想象的融合的力量,讓他不再只是在聖盃的作用下短暫現世的投影,而是真真正正的……“英靈”!
一瞬間感覺自己似乎隨身攜帶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藏馬摸了摸下巴,決定將剛才那頁翻過,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而與此同時,被打斷了與自家君主之間重要約定之刻的槍兵,本就凜然到令人心悸的美貌則是因為暗含在心中的怒火,而更加盛放了讓人心驚的絢麗光芒。
“你……既非人也非長生種,又並非是英靈投影。”
盯視著眼前的黑髮女人,槍兵淡淡開口,語氣漠然。
“雖然體內似乎有血液流淌,但卻沒有心跳……”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兩次三番,意圖襲擊吾主?”
並且……還打斷了他和藏馬大人最為重要的結契之刻!
——這簡直罪無可恕!
這樣想著,槍兵臉上的神色不由顯得愈發冷厲起來。
不想對面的女人卻吃吃地笑了。
“啊啦。”她站直身體,以手腕拍了拍沾上了不少灰塵的裙襬,“一個兩個都說我不是人類……你們這群男人,還真的很不懂得憐香惜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