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的,分不清是泥還是血了。
我看著他丟在一邊的外套,那痕跡……像是被什麼利器割破的。
不是怪物的爪子,就是……刀。
“胖子,你怎麼會受傷?”又躺了一會兒,我才有力氣撐起來。
“嗯……”
“不止他,我們可都是一身傷呢。”小花心情不好地說。
潘子看了小花一眼,轉頭又盯著不遠處的巨大青銅樹,黑眼鏡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幾個人就這麼沉默下來,似乎都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這都是怎麼回事?”
胖子整個就無視我,自顧自地包紮,小花投給我一個白眼,也不打算說話似地。他就這人,如果沒事兒的時候嘴巴毒的,什麼都能說;但是真的有什麼事兒了,就自個兒裝惡人,讓人覺得特別討厭。
我昏倒之前記憶慢慢浮現上來,那個背影的感覺……就算讓我再昏幾次也忘不了。
瀰漫在空氣中的壓力,那種……不像是悶油瓶的壓迫感,沒想過有一天真的能感受到只在武俠小說裡看過的恐懼感。
只是站在那裡,就有這種感覺……
那個人……不是悶油瓶。
“之前我沒注意到……小哥……張起靈和平時不一樣吧。感覺怪怪的,莫名其妙地跑掉,自從他下鬥之後整個人都在變化,似乎在隱藏什麼。如果他藏著什麼別的心思,他說不定還真會砍人,殺人滅口……”
其他人身上的傷看不到,但是我敢肯定,那傷不是什麼野獸抓的,太過規律的痕跡了。
胖子每一處受傷的地方都靠近要害,就算蠪蛭那些鬼東西的智商也做不到那麼精準。
是有人帶著殺意砍上去的。
“吳邪……”
“你們這些傷時張起靈做的吧,只有他那砍粽子的身手能把你們都砍成這樣。”
我吳邪不是傻瓜,原本只是不想多想事兒,無論發生什麼,只要悶油瓶在,胖子在,後來有個解語花在就不用考慮太多。
有他們在身邊的時候覺得自己都能放鬆很多,因為在有危險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擋在前面。所以我習慣地不去多想。
但是這不代表我是蠢貨,他們在掩飾什麼,不想告訴我什麼……只要想想,就能明白了。
“那個……那個人不是小哥吧。說不定是長的很像的人……別的不說,他感覺就不像小哥。小哥感覺是那種全身散發著憂鬱氣息的人,可……那個人的氣勢很強啊,整個就像是儈子手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胖子摸摸腦袋,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你少說了一個,哼……他還想砍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小三爺。”潘子走過來,替胖子把肚子上的繃帶纏好,雖然看的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腹部大概有個對穿的窟窿,難怪胖子也不像抽風地到處蹦躂了,整個人都是萎靡的。
“我說他不是小哥,就不是!哪有幾次把人救回來了,又提刀殺掉的?又不是心理變態的殺人魔。”
“哼,之前的我不好說,不過這個人有可能。”小花找個地兒坐下來,他身上也有傷,不過看上去要好得多,“還記得崔奶奶提過的那個以前老九門裡非常冷酷的人嗎?他真的是,殺人不眨眼,人命對他就和畜生的命差不多……”
“所以……”
“那人我沒見過,不過那傢伙的眼神……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被他看著……”小花有些神經質地咬自己的指甲,皺著的眉頭讓他看上去很不安,“我覺得自己就跟畜牲差不多,隨時都會被他斬殺那種。”
“……”
“你們不是說他會老嗎?吳三省也說,他和那些變怪物的人不同,我覺得說不定,張起靈和以前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呢。”小花一攤手說,“你看,老九門在廣西找東西,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找到東西,結果全軍覆沒,就連自己家族的勢力都保不住了,一夜之間的顛覆,那個人的失蹤;先別墅後來的張起靈有沒有記憶,不過他的出現,並且尋找記憶……如果說是偶然我覺得未免太牽強。”
然後,失憶的張起靈為了找回記憶,跟著文錦去了西沙考察,結果再次失憶……再後來遇見了我們,去了西王母國……又一次……
這就像是一場輪迴一樣。
“似乎他總是在失憶呢。”我苦笑起來,一種異樣的感情瀰漫開。好像有什麼一直在捉弄悶油瓶一樣,每次都要找到了,卻又一次失去。
我還記得他說的那句話:“沒時間了。”
沒有時間的,是他找尋的東西,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