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沒有教陸猴兒獨孤九劍。他有些後悔了。他還記得他罵那猴兒笨時,猴兒眼中轉瞬即逝的傷心。
當初他不教陸猴兒獨孤九劍,只是覺得,責任和技藝這種東西是連在一起的。你會的東西越多,責任就越大。他終日守著這雪峰,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孤高,而是外面實在沒有他感興趣的東西。嚴格說來,只怕對他感興趣的人有很多。被人覬覦的感覺很不好,秘技武功在身,有時候不過是一副枷鎖,鎖住了所有的自在逍遙。他不想陸猴兒這樣。
他私心以為,把獨孤九劍傳給了令狐沖,麻煩就都會去找令狐沖,而令狐沖還能憑著這劍法保護那隻蠢猴子。可是如今看來,令狐沖終於被磨礪成熟,蠢猴子卻因為太過弱小不在了。
他一直以為,越是弱小的人越是好活,越是沒有苦惱。他想,陸猴兒一直這樣天真無邪與世無爭的,多好。
是他錯了吧?
是他錯了。
他不該低估這個世界的惡意,也不該低估那猴兒的純良。
就算是想再看看那猴兒黑葡萄般水潤圓滾的眼睛,再摸摸那猴兒肉包子般鼓鼓囊囊的面頰,終究也是不能夠了。
壽數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看人下菜碟,越是脾氣不好的,它越是禮讓;越是眉眼溫順的,它越是欺負。
風清揚又發了半天愣,攏了攏衣袖站起身來。
小猴兒這時候連滾帶爬地跑到了他的身邊,看樣子還很歡樂。
蠢物,你不知道你那猴兒師兄已經不在了嗎?
看吧,你幹嘛把小猴兒扔給我呢?我從來不會照顧它的,一直都是它自己餓了就出去找食吃,不餓了就回到我身邊膩著,怎麼趕都趕不走,倔起來,活脫脫就是另一個你。
風清揚拎起小猴兒蹲在自己的肩上,突然覺得厭倦了這大片大片的純白和暗灰。
他大半輩子守在這思過崖上,不過是嫌棄人世太過紛擾,而他還要給獨孤九劍等來一個合適的傳人。
如今令狐沖已成氣候,而那滾滾紅塵似乎也因為那隻沒有回來的猴子多了些吸引人的成分。
是啊,那隻猴兒可是相當狡猾的吶,每日在他耳邊唸叨東家的涼糕好吃,西家的竹葉青醇厚,南方的水村山郭毓秀,北方的大漠荒原值得一遊。
也許,他該去看看那隻猴兒還沒看夠的世界,然後在某個黃昏時刻睡去,再也醒不過來。
71會議室的門~~2
“祁鈺;你大可不必貶低自己,你不知道你在大學的時候;在地下情人榜的排名有多靠前。你作為‘別人家的孩子’,可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呢。”
“所以呢;你因恨生愛了嗎……嗷,小柏;疼疼疼疼。”祁鈺剛剛嗤笑著說了一句;就被東方不敗捏住了嘴巴。
“呵呵,被小情人□了?我前些天開車路過看到你們的時候;看他的氣色不太好,被你欺負的太狠了?光看那張臉;我還以為是個女人;被你搞大了肚子犯孕吐呢……”
接下來的話全都消了音;因為祁鈺已經把那個手機捏碎了。
他慢慢鬆開手,手機零件一個個掉落在桌上,蹦得四處都是,那砸在桌上的一聲聲響好像砸在在座每個人的心上。人們一時錯愕。
祁鈺是一個力氣巨大的怪物嗎?他們不由得這麼想。
“慕白,市長家的二公子叫什麼?”祁鈺問道。
“啊?哦,趙雲熙。”李慕白正睡得開心,就被祁鈺點名了。他緩了緩,才意識到祁鈺在說什麼。
“趙雲熙……很好,我記住了。”他指了指那個鄭先生,道,“你回去跟趙雲熙說,我和他玩這個遊戲,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和他算算侮辱我家小柏的賬。”
“回去?”東方不敗挑了挑眉,“你還想讓他們回去?既然這些人先前和你合作過,就說明還是有一定才能的吧?既然都在這裡了,為什麼不人盡其用呢?如果你不想用就毀了,免得便宜別人。”
他被那位二少爺挑起了火氣,正沒地方撒,如今要是讓這些人就這麼走了,他會憋悶死的。日月神教的不敗教主被那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欺負到頭上,這感覺還真是新鮮。
雖然不能殺人,整人還是可以的吧?
“小柏,你要幹什麼?不可以殺人。”祁鈺不由得再次叮囑。沒辦法,自家老婆殺人比切菜還麻利,一個不留神自己就該被拉去槍斃了。
“不殺人。”東方不敗揚起一抹笑,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盒,他緩緩地把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枚枚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