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天之前知道的。”
“她告訴你的?”養父眼角一跳,臉上流露出不快,“我告誡過她,作為殺手第一條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然後她告訴你她的身份,然後呢?”
“然後仲裁會的人就來了。”
透過一番談話之後,養父從唐且這裡得到了許多關於林暮的訊息,而唐且發現林暮的養父對林暮的認知真的少得可憐。
就好像林暮滿十八歲自立門戶之後,就不屬於這個家庭了。這大概也是文化差異吧,他的養父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西方人,並且說著一口英式英語。
“看來她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已經可以達到我的地步了。”聽唐且說了林暮現在在國際上已經享譽盛名之後,養父大人十分滿意的點點頭,得意的笑了笑:“沒給我丟多大的臉。”
接著唐且又說林暮打算等得到了他的認可才會金盆洗手。養父沉吟片刻後回答:“只要她在外面混得好就行了,其餘都是虛的,我也沒指望她給我養老,但總不能死在我的前面吧?”
唐且從中這番話中抓到了要點:“您是不打算讓她回來嗎?”林暮在和他的交談中,總會無意識的流露出對養父的尊重,以及對以前生活的嚮往。
“回來?有什麼好回來的!”一提這個話題,對方的表情立刻又變了。
他彷彿很牴觸林暮重新回到這個家庭似得,“有什麼好回來的!只有無能的人才會來尋求別人的庇護!”
“可是這裡是林暮的家……不是嗎?”
“你弄錯了小子!”養父捧著菸斗,朝著唐且噴了一口煙,語氣十分的嘲弄,“我可不是她的父親,只不過是當年看中了這個小鬼資質不錯,養大了好繼承我的手藝而已。這裡頂多就是個棲息地,什麼家不家的,她父母早就死掉了。”
他這時才發現唐且手上的袋子,問:“這是什麼?”
“豬肝。”
“豬肝?”養父眯起了眼睛,“她讓你買的?”
沒等唐且回答,他就十分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就這樣吧。仲裁會的事情我會解決的,這次的忙我會幫,但是下次就不會了,出來混怎麼還能找後援團,你回去告訴林暮,就讓她當我死了。”
唐且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把林暮其實不知情的事情說出來,如果說了,估計自己又要被當作可疑物件給調查了,好在養父好像也不太想把自己暴露出來。
於是他回答:“我知道了。”
話音未落,只聽見一聲巨響,一扇殘缺的木門撞飛進到屋中,砸倒了裝飾用的巨大花瓶,花瓶化成碎片撒了一地。
伴隨著硝煙,兩個穿著風衣,手提著金屬箱的男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老人,佝僂著腰,頭髮蒼白,一看就知道完全沒有打理。而跟在後面的是一個年輕的青年,長相十分的英俊,只是表情有些緊張。
為首的老人,緩緩抬起了頭,聲音尖細,讓人聯想到了故事中圖謀不軌的巫師角色。
“看來是打擾你招待客人了呢,開膛手。”
見到有兩個人如此暴力的闖進他家,養父沉著冷靜的保持著坐姿,“你還真是執著,身後的小跟班都換了那麼多個了,還非要死死的追著我,我可對你沒興趣,也不想和你上\床。”他嘴上說的輕鬆,可向嘴邊遞菸斗的手卻停了下來。他對唐且說道:“你回去吧,下面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咦?”見到養父的動作,老人驚訝了一聲,“還以為是你今天的食物呢,原來不是嗎?”
“我不喜歡男人,口感不好。”養父站了起來,“搞破壞是需要賠錢的。”
“你可以去對策局要賠償。”一見到他有了新動作,兩位來訪者也紛紛緊接起來,手緊緊的扣著金屬箱。
養父站在了唐且的前方,然後沉聲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隨即拿起了唐且手中的塑膠袋,輕而易舉的撕開了包裝,新鮮的血液流了出來,他聞著血的聞到皺了皺眉,挑起一塊塞進了嘴裡。
血液在口腔中激射,有一部分從嘴角處緩緩流下,他嚼了一會兒後卻並未將豬肝吞下,而是吐到了一邊,用袖子擦擦嘴:“還是那麼的難吃,豬進化一百年也無法入口啊,真是佩服你們是怎麼吃得下去的。”
“因為同類無法適應相食吧。”老人說話雖然慢悠悠的,但是句句嘲諷。他抬起頭,臉上數不清的皺紋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大一小的眼睛,看起來略微的怪異,整張臉就像一隻加工失敗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