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寸絲、未見,餘下的不用看,楊蓮亭也知道那是什麼,因他入睡前的所有衣物就在床畔的地上。
女鬼不是鬼?楊蓮亭也顧不得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腦中翻來覆去皆是那個不請自來,又似乎亦男亦女的人?
如果是旭姐姐,那麼……楊蓮亭腦中迅速閃過那張絕美卻帶著勃勃英氣的臉,只是轉念畫面一轉,說起來到讓人困窘,楊蓮亭首先想到的倒不是那人是男是女,而是手過肌膚時的細緻滑膩,像女人,只是……
只是太平了!手從頸上滑下時,一馬平川,從上一直平到……楊蓮亭想到這,手不禁一抖,從上平到留了那兒——男,不,女的,也不像。
楊蓮亭低視自己的右手,果然是整個手腕脫臼,掌骨似乎碎了幾根被綁在竹架上,骨頭也接得很好,但是左手摸上那些青紫,仍會隱隱作疼,楊蓮亭正苦思是什麼人,就聽簾外侍女們喊:“大俠起了麼?”語氣中竟然有恭敬?
楊蓮亭挑眉,他記得明明入睡時,侍女們喊他大俠都懶怠,甚至還有人笑他是根“廢材”。
“請等一等!”楊蓮亭連忙單手去撿自己的中衣等物,好歹是個男人,讓一群少女圍觀,怎麼能無動於衷,但想來容易,單手就連穿褲子,都要連蹦帶跳。
裡面褲子還沒拉好,簾子外的女子們就笑了說:“楊總管,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地?教主說了,總管手上有傷,行動不便,讓我們好生伺候!”
“總管?誰?”走錯門了?
楊蓮亭好容易跳著把褲子拉了上去,一面暗惱自己半夜發暈,一面實在不懂這黑木崖的人怎麼變臉跟變天似的,說變就變,還有那“伺候”二字,昨天聽來明明是客套,而今早,就是奉承了。
“總管這話說得,楊總管不就是楊大俠您嗎?”一位女子挑簾子,娉婷嫋娜地蓮步輕移進來,嚇得楊蓮亭提著未系汗巾的褲子,往後就是數跳,險險地差點跌翻在床上,鬧了一個好大的紅臉,兀自尷尬不已。
“總管,怕奴家?”女子淺笑盼兮,迷人眼兮,楊蓮亭心慌慌兮。
“怎……怎麼會!”楊蓮亭掙坐起來,依舊提著褲子,“還請姐姐迴避,蓮亭衣裳不整,怕唐突了姐姐。”昨夜那個美人投懷,結果不高興就折了他的手腕,這裡的女人他楊蓮亭謹謝不敏。
“啪啪!”女子拍手,“伺候楊總管更衣!”
楊蓮亭正微微屈身請姑娘離開,誰想這女子突來此語,未及反應,就見一眾侍女整齊劃一的出現在楊蓮亭的周圍滿是恭敬的屈膝:“楊總管得罪了。”
“你們……”楊蓮亭欲喊,但是喊來更多的人也只是來圍觀的,索性紅著臉,權當眼不見,心不煩,只能說江湖女子果真是,相當地不拘小節。
“教主之命不可違,要是教主看見楊總管衣裳不整,一定會責罰我們怠慢!”一個女子說,其餘女子紛紛附和。
“呵呵呵……”楊蓮亭很想說我給你們教主說……但話到嘴邊連忙了吞了下去。
他心中暗自揣測,一則人家教主沒見過,二則素聞日月神教異於其他門派,教眾皆因任性而為著稱,更別說神教歷任教主性情各異,而這東方教主少年得志,更是意氣風發,他楊蓮亭算什麼?只怕給人家抬水,人家都嫌他慢,螻蟻罷了。
“你們教主真是治教甚嚴!”
楊蓮亭滿臉尷尬地笑,暗想千穿馬屁不穿!他還要活著回家,隨便看看哪個貌似旭姐姐,卻沒事就斷人脛骨的“鬼”,男女真是難辨,總不能說黑木崖上有太監吧!
“那是,我們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當之無愧!”
“恩恩,我們教主神功大成,看那些口口聲聲一個個仗人多勢眾的衣冠禽獸,還敢不敢喊我們魔教!”
“最不要臉的就是五嶽劍派,當年被我們神教十長老打敗,就使詐害了我們十長老,想想真真可氣,名門大派又如何,還不是愛使那些下三濫的下作手段。”
“恩恩……”
姑娘們一邊給楊蓮亭穿衣著靴,一邊你一言我一句,聊些她們早已經習以為常,楊蓮亭卻好似初聞的江湖舊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格格不入。
好容易末了,姑娘們把他穿戴整齊,隨便把夾了板子右手腕,丟人又現眼地給他掛在脖子上,楊蓮亭方才乘空兒問道:“不知道姐姐們何以呼在下楊總管?”他楊蓮亭自認在黑木崖沒親沒戚,更無朋無友,何以被冠以這樣的頭銜——
總管他管誰啊,他連自己沒法管。
“你不知道?”一個姑娘仰頭,停住手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