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來黑木崖這許久,他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穫,就是爬山的速度越來越快了,以前爬一個時辰,如今半個時辰,也健步如飛了——
健步如飛?
楊蓮亭還在自我安慰,就看見通報的人,腳尖在欄杆上輕輕一點,就掠去數丈,再一點,不用看了,人家都消失在雲裡了。
無言以對!
楊蓮亭安慰自己繼續跑吧!教主要是不高興了,他連跑的機會都沒,直接飛昇了,想想這宏偉的大殿樓梯,恐怕只有他楊蓮亭有機會雙腳踩在上面,享受過,也算第一人!只是這樣想,楊蓮亭覺得自己更樂觀不起來,心裡掠過一絲痛楚——
春闈想是已經,他曾經發誓絕對不做江湖人過朝不保夕的日子,只一心讀書謀求功名,讓父母老有所靠……但,如今這光景,到頭來還是夢一場!
難道要這樣過完一生,或者直到被厭倦?但教主到底想要什麼呢?
水聲嘩嘩而落。
水花濺在東方不敗越發如玉的肌膚上,紛紛化作水珠四濺,餘下的在雪色的肌膚上蒸騰,化作嫋嫋的白霧,迷濛著觀者的眼,惑亂著努力偏開的心。
“怎麼今日這麼慢?”閉關半月的東方不敗從水池踏步出來,從楊蓮亭身邊經過。
“路上耽擱了!”楊蓮亭保持著侍立的姿勢,很君子地目不斜視,把新作的袍子呈上。
“他們刁難你?”東方不敗拿過袍子披上,繫上腰帶,始終不習慣那些四肢不勤的豪門子弟等人為他穿衣著裳。
“不曾,兄弟們待蓮亭極好!”楊蓮亭笑,他才不會傻得像教主那群夫人們那樣,自以為是教主夫人,橫過來橫過去,為自己招來禍端。
東方不敗一愣。
他的眼微微斜過楊蓮亭,下面的人什麼嘴臉,他這個從日月神教最底層一步步靠搏命、拼來今日的人,難道還不懂這黑木崖的人心?
覺察教主不善的目光,楊蓮亭心知謊言被拆穿,但是他依舊挺直著腰背,是男人都討厭持寵而嬌的女人,一個男人若如女人只會死得更早,而且……讓他楊蓮亭噁心,他楊蓮亭不要做一個孌寵,更不想靠身體上位,他是個男人,他有做男人的驕傲,只想憑藉自己的才華被人賞識,而不是外相。
東方不敗信步向自己的臥室邁步,餘光一直注意著楊蓮亭跟在自己身後的姿勢,依舊沒有一絲的卑躬屈膝,挺直的腰背是要向他說明什麼,但又能說明什麼?
只能說明他沒想象中的傻?說謊……讓人覺得懂分寸,這一點在上位者無不喜歡的,尤其他東方不敗要的……怎麼能像女人呢?
東方不敗笑。
冷眼掃過楊蓮亭當那夜什麼都沒有過的模樣,心中好笑,難道那夜發生過的事情,會因他閉關半月而磨滅?
想著,東方不敗已經走到書桌後的大躺椅邊,隨手拿起棄置一邊的幾張殘頁,一手拿過桌上的血粥一飲而盡,任憑鮮紅的粥湯淡淡地站在唇上,豔紅一片也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拿眼看著楊蓮亭抬起的眼,閃爍了一下瞬即垂下撇向一側,那腰板一直挺直,把翹起的臀襯得越發讓人喜歡。
“你用過了?”東方不敗問得很隨意,他不過是想讓楊蓮亭走過來。
“教主不用,蓮亭不敢先動口!”他只是出門時喝了兩碗粥,外加四個饅頭,落了個六成飽。
東方不敗挑眉,拿手把盤中盛著大塊牛肉大片大片地塞進嘴裡嚼,不吃?有體力爬梯子?但東方不敗就是覺得這恭維的話,他喜歡聽,聽著高興:“繼續說!”
楊蓮亭挑眉,看了看四周,不懂東方不敗想讓他說什麼,不禁微微地瞠大眼,只見目光中的東方不敗,大塊吃著肉,一邊還把那壺中的佳釀當水一般倒入喉中,好似書中的豪俠一般,映著那張絕美的臉,楊蓮亭微微地愣了神。
“怎麼……”不說話?
東方不敗把最後一塊頭放進嘴裡,抬眼見楊蓮亭見自己愣神的傻模樣,心裡莫名地竟有些歡喜,不禁垂眼,裝作未見,把未喝完的酒難得細細地倒入口中,不落一滴,只覺那清涼涼的佳釀順著咽喉直直地化在心窩裡醉,很奇怪、很喜歡……
楊蓮亭回神時,東方不敗還在喝,他撇開眼時,絲毫沒注意到東方不敗不覺揚起的嘴角瞬間壓下,滿是悶悶地莫名不快。
“教主,讓蓮亭說什麼?”楊蓮亭後之後覺地斗膽小心詢問。
東方不敗喜悅的心情瞬間如墜谷底,壺中餘下的酒一口直灌進喉間,突然覺著這酒淡如水,無滋味,把酒壺扔在桌上,徑直坐到躺椅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