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了一步這樣不明所以的棋。
“是放錯了位置嗎?”
“應該不是,九段的神情很鎮定呢。”
“喂,你能看出這一步的深意嗎?”
“完全不明白……你呢?”
“看不懂……”
“不懂……”
原本就很醒目的人群,因為議論聲而更加引人注目了。
舉辦方眼見比賽區還在進行對戰的選手們都開始頻頻向這邊張望,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緒方對四周的動靜毫不在意,只是盯著螢幕。
終於,一聲輕微的落子聲,白棋下在了5之十二。
哼,果然如此。緒方託了託鏡框,不再遲疑,黑棋果斷再次落下。
待到十多步棋之後——
“太……太難看了……!!”
圍觀的眾人目瞪口呆,半響後,不知誰虛弱地說出這麼一句,卻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因黑棋突然的“胡攪蠻纏”,此時棋盤上的黑白雙方棋子不復最初的條理分明,彼此胡亂交纏在一起,整個局面,徹底亂了。
議論聲再次拔高。結果又有不少人被吸引而來,好奇詢問這裡在做什麼。
舉辦方已經面如土色。
一旁的和谷義高卻沒參與討論,他兩隻手緊張地互握,因為他已經隱約察覺到,sai的弱點了!
如果單論棋力,在場的人中比和谷厲害的有很多,但是隻有他是在這一個月裡,與sai對弈次數最多的人!sai=秀策……是他透過不斷交手,不斷觀看sai的對局而冒出來的想法。
不僅僅是因為sai一直使用秀策流三線佈局,更是因為sai的棋步。手法平和,看似毫無威脅,卻始終在控制著全域性的平衡,往往在對手毫無察覺時已招招領先,最後不戰而屈人。
所以有人說,秀策的棋給人一種高人一等的華麗感。
但是,如果將神拉下神壇,使其無法高高在上呢?
要能掌控全域性的平衡,勢必要在對弈過程中反覆進行形式的判斷,那麼只要能成功擾亂棋局,對方自然會自己失衡。
緒方不愧是精於計算之人,為了更大的利益,不惜破釜沉舟,就算犧牲已方黑棋,也要拉白棋下水!
沒錯,這就是緒方的覺悟。
然而……
這局棋終究是來得晚了一些……
緒方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時間帶來的變數。
那一晚與他對弈的還只是初來現代的鬼魂,剛剛附身在進藤身上的佐為,棋力不可避免地有著時代不同而帶來的侷限性,但是在經過進藤這一個月的有意指導,佐為已經從網路不斷與人對弈的經驗中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成長。
棋盤上,黑棋的孤注一擲並未取得預想中的成效,並因白棋的及時反制,而隱隱有奔潰之兆。
圍觀者仍不明所以,只因看到白棋的邊角被攻破,那幾步看不懂的黑棋竟然真的取得了成效,而大呼不可思議,並對緒方九段的實力由衷佩服。
然而緒方本人卻知道,這局棋結局已定,黑棋將敗,並且,大敗。
一隻手突然從旁伸出,所有人都未及反應,那手已按下了電源鍵,頓時紛亂的棋局消失螢幕一片漆黑。
眾人皆譁然。
年僅十三歲的塔矢躬身,少年清亮的聲線中滿含歉意,“實在是抱歉,但是再繼續下去,勢必會對還在進行比賽的選手們造成影響。”
已經全身被汗浸透了的舉辦方簡直想將塔矢供起來了,在一旁跟著拼命地點頭。
眾人眼見如此,雖覺掃興遺憾,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這裡確實還在進行著比賽,他們只好先各自散去,也有部分人仍意猶未盡,三三兩兩聚一起繼續小聲討論。
“阿亮,嚇死我了,雖然確實影響不太好,但你也不能突然就中斷緒方先生和sai的對弈啊!”島野抓著塔矢,很是擔心,那邊的緒方已經完全化身成一座冰山,完全有違往日的左右逢源對前來搭訕的棋士們一概冷臉相對,看樣子是真的氣到不行了。
塔矢笑著搖頭,“沒事的。”
向島野告別,塔矢和緒方出了棋院,一直到上了車,緒方才冷聲道,“阿亮,顧好你自己,我這邊還不需要你來操心。”
塔矢垂眸,過了一會,才輕聲問道,“sai,真的就是進藤嗎?”
“怎麼?打擊太大不願面對了?”
“沒有的事,”塔矢看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