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柄試驗品,歷經數道工序,每個人都付出了不少汗水。若是可行,這重劍鑄造之法就算定下,以後流水產出輕而易舉。
柳風骨右手握住劍柄抬起,只覺得手腕有些沉甸甸的。他內心暗贊,自己這等修為之人,初次舉起都有點費勁,更不必說旁人。兩側無鋒,大巧不工,以此重武配合強力殺招,何愁不能令敵人聞風喪膽?想到此處,對葉孟秋的聰明才智更是佩服,也無怪他會被九天相中,葉家在他手中,今後必能發揚光大。
檢查完畢,他把劍還給葉名禮,笑著點了點頭。眾人見狀一陣歡呼。
“你家莊主呢?”柳風骨四處看看,不見葉孟秋的身影。前幾日除了必要處理的莊務,對方都會跟他一起泡在這裡,怎麼都捨不得走開。今日乃是劍成之日,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期待才是。
“莊主被刺史大人邀去赴宴了,想來再有一會兒就回來。”
柳風骨看看日頭,距離正午已過去兩個時辰。
“我去歇息片刻,等他回來告知我一聲。”他說罷往莊院內走去,才進門就看到樓前停著馬車,家丁正小心攙扶主人下來。
“你不是吧?”柳風骨走近,眉頭不禁皺起:“病才好就敢喝成這樣?”
葉孟秋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你以為我想……”他順勢靠在柳風骨肩上,神情甚是難受:“有些場面不應付不行……”酒量大概是他唯一的短板,有些商場對手明著幹不過,只能趁這類機會下手作弄。
“幸虧今天有梅兄幫忙擋著……”不然又是被折騰到不省人事的節奏。
柳風骨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梅兄是誰?”
“嗯……就住在旁邊啊……他家的溫泉可有名……”回答的那個已經開始語無倫次,要不是男人抱著腰,整個人就已滑到地上了。
葉泊秋站在旁邊一臉尷尬:“少爺,您還是先去歇息吧。”
“不用!我還撐得住……”葉孟秋使勁甩頭,表示自己還醒著,“那把劍呢?我要去看……”他搖搖晃晃站直想往前走,被柳風骨一把拖回來。
“劍又不會跑,等你清醒了再看也一樣。”他習慣性哄人道:“現在先進去睡覺。”
“不想睡……”前兩天生病躺得太久,人都要發黴了,“吹會兒風就好……陪我去花樹下面坐吧。”
涼風習習,粉色花瓣落英繽紛,四周暗香浮動。葉孟秋枕在柳風骨膝頭閉目養神,或許是剛才喝下的解酒茶起了作用,煩惡感逐漸消退,眉頭也舒展開來。
柳風骨輕輕撫摸他的髮辮,見他臉色雖然好轉,但仍掩不住疲勞和憔悴,心頭不禁一陣疼惜。
“你拼得太狠了。偶爾也停下來,讓自己歇歇。”
葉孟秋輕聲嘆息:“不拼怎麼行……又怎麼可能停得下來……”從他棄文從武那天開始,就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江湖上高手如林,門派根基深厚者眾,若想在其中脫穎而出,勢必要付出多幾倍的努力。更何況,他求的不僅僅是個人屹立不倒,而是整個家族揚名立萬,百世傳承。
他只能不停往前,方才對得起自己的抉擇,對得起那些跟隨和相信他的人們。
柳風骨瞭解那話中未語的惆悵,一家之主的責任,又豈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自己好歹還有幾位兄長幫扶祖業,而葉孟秋只有孤身一人。
“等劍廬改造完,你是不是也快走了?”葉孟秋低聲問道。
柳風骨手指微微一顫,故作平靜道:“我來的時候也不短了,家裡總要回去看看,接下來可能還要去西域一趟。”他忽然想起曾經在沙漠綠洲中所見的花樹,倒與眼前這棵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你還會……再來嗎?”他睜開眼睛。
“只要你想,我可以隨時來。就怕莊主嫌棄有人白吃白住,不讓在下進門。”
葉孟秋急道:“我怎麼可能嫌棄你?”說完才覺得這話太過直白,見對方眼神中頗有促狹的笑意,不由得臉上微紅。
“要是計較這些,當初就該把你一腳踢下船。”他別過臉哼了一聲。
柳風骨聞言大笑,想起兩人初識的情景。
“不過,還真是想再去看一次呢……西域黃沙的場景……”葉孟秋眼光放遠,自言自語道。
“你去過?”柳風骨有些意外,他以為他的活動範圍不會超出中原。
“小時跟家裡商隊去過一次,那時兄長還在世……” 大漠沙如金海,燕山月似銀鉤,與家鄉的秀麗明豔不同,那是種蒼涼而寂寥的美。以意境而言,或許更符合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