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始終無法相容,那麼也只有最終相忘。
“那武典一事,你又打算怎麼和他說?副本已交給了李兄任他處置,葉孟秋若知道你擅自將祖上留下的武學秘笈送人,豈肯善罷甘休?”
柳風骨沉默好一會兒,忽然道:“武典雖不歸我管轄,卻不禁我觀看。”
盧延鶴一怔,不明白這句話是何意:“這個自然,不過……”
“組織規定,禁止九天以外的人翻閱秘笈偷學武功,卻沒說過不準以口相授。”
盧延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跳起反對:“荒謬!風骨,你這簡直是……”
對方淡淡地道:“我並未違反規矩。”
“強詞奪理,若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他們會怎麼看?尤其是那個人,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柳風骨不答,他自然知道這是風險極大,甚至是成為眾矢之的的舉動,卻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折中辦法。
盧延鶴知道友人性子堅韌,一旦認準的事就不會回頭,心下更是憂慮。
“風骨,以我們的身份責任,情之一字絕不可擅動,否則只會兩敗俱傷,”他苦口婆心地勸說:“為了一顆棋子做到這地步,值得嗎?”
對方正待反駁,忽然天空雄鷹飛過,撲稜稜落在船頭。
“嗯?是隱元會的急件?”兩人拆下鷹腳上的竹筒,倒出內建白綾。展開一讀上面內容,不由得臉色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
☆、第32章
曾經的明山秀水蒙上了戰火煙塵,莊院地面鐵蹄凌亂,斷兵殘刃隨處可見。葉氏雖是習武之家,畢竟在起步階段,門下大多年幼,實力尚且遠不如武林中普通門派,更遑論面對經驗豐富,武器精良的國家軍隊。雖然人人奮勇爭先,抱了視死如歸的心態,卻依舊杯水車薪。若不是神策後方臨時生變,武三思忽然狼狽退去,山莊恐怕今日就此覆滅。
喧囂聲逐漸平息,劫後餘生的人們三三兩兩依偎在一處,恐懼依舊籠罩著這些少年,一個個驚恐地話都說不出,其中還夾雜了女眷的哭音。
葉孟秋彷彿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地屍首。除去神策計程車兵,更多則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家僕,和新入門的弟子,如今全部冷冰冰地躺在那裡,毫無聲息。
他們相信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身後,然而他卻因為愚蠢的私情,為他們帶來了死亡。
他一步一挪地向前慢慢走著,腿上的箭傷在不停流血,他卻毫無知覺。自責的痛苦早已令人整個麻木,身體幾次差點摔倒,都是靠佩劍勉強撐地才支援住。
遠方隱隱傳來焦急的馬蹄聲,葉孟秋恍惚望去,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正由遠及近,向自己身邊而來。
那個奪走了一切,將自己的真心與信任狠狠踐踏的男人……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深深地看了他最後一眼。
柳風骨快馬飛馳,不眠不休的趕路,總算在傍晚時分到了西子湖畔,眼前的場景不禁令他目瞪口呆。
滿目痍瘡,斷壁殘垣中火勢未熄。那個被他捧在手心的愛人,一直保護在懷裡,捨不得他受半點傷害的小葉子,此刻正滿身是血地站在那裡,緩緩向自己浮起一個微笑。
那不再是他愛如珍寶的靈動笑容,其中的天真與依賴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發寒的怨毒,那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
他恨極了他。
一聲脆響,御神寶劍從中生生斷為兩截,失去了支撐的葉孟秋摔倒在地。曾經美好而純真的少年世界,就此徹底崩塌,灰飛煙滅。
不遠處雪峰上,鈞天君李守禮和隱元會的首領正在遙望這慘烈的一幕。
“你挑唆神策進犯山莊,未免太過分了吧。”影子沉聲質問,顯然對此舉不以為然。
李守禮悠然道:“我一直以為幽天君贊同本王計劃,才會截下這個,”他揚了揚手中信紙,正是那封失蹤的留書。
影子冷冷道:“我讓隱元會截下此信,只是不想九天之事外洩,並無他意。”
李守禮笑道:“當真如此?還以為我們想到了一處,若不趁此令他二人決裂,更待何時?”
“你……”
“其實你我都清楚,柳葉兩家若走得太近,對九天,對你幽天君的唐門,都無半點好處。”
武林幾大世家,長歌楊家不涉江湖,霸刀柳氏雄踞北方已久,蜀中唐門掌控西南半壁武林,葉家崛起之後,勢必要在原有勢力上強行分一杯羹。不論和哪一世家聯絡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