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三思親自帶兵前來。
“你就是葉孟秋?”武三思盯著他上下打量,頗有些意外,沒想到能與鎮南營周旋許久的強勢人物,居然是這麼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正是葉某,不知王爺駕臨,有何貴幹?”葉孟秋整裝肅容,背後帶劍,雖然身體難受得恨不得只想睡倒,但仍舊堅持著不墮半分氣勢。
“本王得到線報,四季山莊劍廬中私藏貢物,罪無可赦。但念在爾等一直為朝廷出力,若是老實將寶物交出,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爺誤會,山莊村野之地,怎會有朝廷貢物?”
武三思不耐煩道:“少廢話,本王已搜過山中劍廬,機關開啟,那柄古越寶劍卻不在那裡,自是在你手中了。”
葉孟秋一驚,這群人的資訊居然如此靈通。
“那劍廬只是葉家平日煉兵之地,並無什麼寶劍在內。”眼下只有死不承認,拖一刻是一刻。
“還敢在此狡辯,可惜那些小伎倆卻逃不過本王的耳目,”武三思得意道:“你以為令人將寶劍偷偷轉移他處,就可以瞞天過海麼?”
“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地顫聲道。
“江湖上誰人不知霸刀少莊主與你葉莊主相交莫逆,他帶著東西去了哪裡,天下間除了你,還有誰會知道?”
“地震之後,有人發現他攜帶寶劍從揚州轉水道出海,我派了三路人馬圍堵,想不到這廝狡猾非常,居然硬是被他全部甩開……”
葉孟秋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景物天旋地轉。武三思後面在說什麼,他一句也沒聽到,心臟劇烈跳動得幾乎要竄出胸膛,額頭掌心全是冷汗。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支援著自己沒有在敵人面前倒下,腦海中只是不斷迴旋著那些資訊。
柳風骨在地震後就音訊全無,並且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神策軍知道古劍廬藏寶的地點……
有人看到他帶著寶劍獨自出海……
當此時刻,血淋淋的事實已清晰擺在眼前,縱然再殘酷也無法逃避去面對。葉孟秋只覺得身經脈中的氣息越來越不順暢,胸腹間的疼痛一波比一波劇烈,然而身體上的折磨,又及得上心傷。
“為什麼……”他恍惚自語,聲如泣血,“這一切都是……你的設計嗎?”
曾經的溫柔和關懷,教導和包容,莫非全是接近自己的手段而已,一步步軟化他的戒備,一點點取得他的依賴,最後再給予致命的一擊。
他是那樣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把一切都交給了他,即使對方真的對寶物起心,只要光明正大的對自己提出,他是樂意與他分享的,甚至是出讓都無妨。
即使是礦世奇珍,終不過是死物,怎比得知己難求。
他付出了真心,最後得到的卻是無情欺騙和引狼入室。
“葉孟秋,你到底……”武三思說了半天,見對方居然聽而不聞,一直垂頭看著地上,一副靈魂出竅的狀態,簡直豈有此理。
“……滾出去。”年輕的家主忽然開口。
武三思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什麼?”
葉孟秋緩緩抬頭,盯著他一字字道:“我說……你們這群賊,立刻從我家滾出去。”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周身氣息宛如修羅。
對方先是一愣,繼而大怒:“好大的膽子,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拿下!”他一揮手,十幾個兵士蜂擁而上,忽然間劍光閃動,強風旋轉迎頭而來,眨眼間一群人已屍橫就地。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武三思不由在主勒馬後退,想不到這貌似文弱的青年出手如此狠辣。
“想在山莊地界撒野,”葉孟秋冷冷一笑,身後那把巨劍竟被他單手舉起,“先得問過葉某手中劍。”
“你小小草民,敢與朝廷作對。來人啊,給我拆了這莊院,別留一個活口,”武三思大聲喝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大海之上,一艘船正迎風破浪,急向大陸港口駛來。船頭有個人影正在不停走來走去,看上去頗為焦躁。
船隻的主人,朱天君盧延鶴不知是第幾次抱怨:“再有一刻鐘就到了,拜託你安靜坐會兒行不行?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柳風骨搖頭:“我靜不下來。”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西湖。
“我已經吩咐舵手加快了,你現在需要的是靜心調息而不是著急。”
“為什麼不讓我從陸路回去?”靠岸後,有兩條路可回杭州。一條是快馬行驛道,另一條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