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
“是,悠太什麼都會替你做的,所以你現在就乖乖養病吧。”
佑希在私人醫院躺了幾天。傷口都不致命,但那地下室又陰又冷,讓“嬌弱”的佑希直接得了肺炎,身上傷口又多,病情來勢洶洶,幾乎發展為敗血症。要看著昏迷不醒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佑希,幾度感嘆生命之脆弱,紅顏之薄命。渡過危險期以後,要幫佑希申請了一個很長的“工傷假”,並在出院的那天來接對方,卻發現已經人走屋空。病房門前站著一個人,看到要後對他說:“YUKI已經被轉去其它的行動組,你們以後可以私下聯絡。”
要很奇怪:“YUKI現在應該是在休假吧。”
“他的才能被上面認可了。”那人不耐煩地攤攤手:“轉到別的組去,他本人也同意了的。”
要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以至於他一拳便打了出去,沒有任何猶豫。佑希身體還那麼虛弱,能不能正常地思考都不一定,怎麼可能會“同意”。把人無緣無故就打成這樣,幾乎要一命嗚呼,還談什麼“認可才能”。佑希他人還活著那便是可以繼續用,而若是他死了,那便沒有人會對這件事抱有愧疚,甚至存有回憶。一個人可以為了錢賣命,卻並不代表這命可以被隨意踐踏,尊嚴被任意侮辱,存在被任意清零。
兩人扭打了一陣,臉上都掛了彩。那人莫名其妙地看著發狂的要,完全不能理解面前人的瘋狂。要知道自己只是在發洩,並不僅僅是在替佑希抱不平。他突然強烈地厭惡起周圍的環境,厭惡選擇存在於這種環境裡生存的自己。兩人的動靜驚動了保安,衝過來分開他們。要喘著氣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眼鏡,戴上走了。
醫院外是灰濛濛的天空,陰冷一片。要揉著額頭,心情複雜。他想著應該去找佑希,又覺得要趕快通知悠太。思前顧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頭也痛、身上也痛,不知何去何從。
當要大鬧醫院VIP病房時,佑希正躺在飛往美國東海岸的包機上。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自己是不是病得要死了,正在逐漸接近天堂。
隔著門似乎有人在說話。佑希閉著眼睛,覺得有個聲音是那麼熟悉。低低冷冷的,語調平緩,每個停頓都那麼恰到好處,不容置疑。佑希聽著便覺得很舒服,他知道那是誰,但不能確定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現實。如果天堂裡有一個和悠太一模一樣的天使,那自己過去了倒也不錯,只是在人間的那個悠太要誰來陪呢?好麻煩呀。
於是悠太進來的時候正看到自家弟弟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的樣子,似乎在思考什麼無比困難的事情,想必又是被某些幼稚的想法糾纏住了。悠太笑了,起初只是微微地揚了下嘴角,隨後連眼睛都彎了起來。他走過去抬手摸摸佑希的臉頰,瘦了不少,也沒什麼血色。頭髮更長了,都到了肩膀處。悠太輕輕幫弟弟把額髮理好,然後捧著對方的下巴說:“醒醒,佑希君。”
佑希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哥哥溫潤無比的眼神。悠太也看著他,眼裡笑得更深了。於是佑希也笑了,用臉蹭蹭悠太放在枕頭邊上的手,用黏膩的嗓音喃喃道:“悠太。”
是真的悠太。佑希確定著對方的體溫說:“熱的。”
悠太彎下腰來抵著弟弟的額頭:“沒在發燒啊,怎麼說胡話。”
“悠太。”佑希抬手玩著對方近在咫尺的頭髮,軟軟的。他不想問現在自己在哪裡,也不想問自己會去哪裡。他覺得此刻只要悠太在身邊那便是去哪裡都無所謂——佑希因為身體的虛弱而比往常更加依賴起了身邊的人。
悠太看穿了弟弟的想法,便掀了被子也上來,靠著床頭坐好。佑希將頭埋在對方肚子的地方,閉著眼睛說:“悠太的肋骨好了嗎?”
“差不多了,比你好些。”悠太低聲說。他輕輕摸著佑希臉頰上的傷痕,那裡已經開始結痂,有點扎手。佑希輕微地動了一下,悠太便不再碰了:“睡吧。還有8個小時才能到家。”
“睡不著。”濃重的鼻音,一貫的佑希式撒嬌。“悠太唱搖籃曲給我聽。”
“……讀書好嗎?”悠太無奈地從旁邊拿起手機,翻著裡面不多的存貨,唸了幾個名字,都被佑希反駁說“講過了”。悠太只得沒有底氣地說:“沒有新的了。要不然我儘量給你讀有趣一點?”
佑希似乎對自己哥哥這種偶爾流露出的不自信十分買賬,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他貼著對方薄薄的襯衫,感受著那下面傳來的身體的熱度:“好啊,那讀給我聽吧。”
悠太點頭,佑希閉上了眼睛。
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