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像Ried就是個gay似的。
不等Reid說什麼,我嘲笑他:“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是我第二任養父。”
男人見此,冷哼一聲粗暴地拽著我不由分說上車。我老老實實繫上安全帶,回頭望站在原地的Reid。他高高的個子很顯眼,臉上的表情難以表述,但是我一瞧見,坦然鎮靜的心也不由得一陣酸楚。
其實只要我開啟門,就可以撲進他的懷裡。但同時我的腦袋也會被塞滿火藥的子彈洞穿。不管是不是註定了,我都想讓死亡來得慢一點——這誘惑無論是誰都無法抗拒。
中年男人嫻熟地把車開出來,不慌不忙地從後視鏡看著後面跟來的警車,踩著油門開始左右閃躲。等過了幾個街區,他把槍放到腿上握著。
我已經抱著必死的心了,也不再做徒勞的掙扎,反而打量著他,問:“你為什麼會挾持我?”他雖然尋找到我,但其實真正的目標是布萊克,只有把她殺了這次狩獵才會圓滿。所以我才會一直企圖保全布萊克。
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了。總覺得他前後轉折太過迅速。
“話太多了。”他嚴肅地回答,忙於開車並不看我。我這才注意到車到了郊外,快要撞倒圍欄卻沒有轉彎的意思。
上帝!
我抓住車頂的把手,眼睜睜看著車直衝下大橋,下面是清澈的湖水。巨大的恐懼包圍了我,頭部傷口隱隱作痛。
死亡並沒讓我等待多久,漫天的湖水遮住天空。水困住了我,我慌忙解開安全帶,手腳並用企圖開啟車門。
打不開,打不開!
機械地砸著窗戶,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回頭看一眼,男人已經鑽出去了。狂喜地划著,但是他腳蹬著把門關上了。
不——
我用盡全力衝過去,堪堪在車門鎖住之前頂住了。再接再厲,默唸著,我藉著踏在車座上的力道緩緩將車門推開,迅速向前划著水逃脫了牢籠。
這時我感到後力不繼,頭昏眼花。缺氧了……可是這裡是湖底。
我瞅準男人的身影全力以赴追上去,沒等他轉回來攻擊我,就將自己綴在他的腳踝上。
吐出最後一個氣泡,我遙望著光明的前方,無力地想:死也不會鬆手的。
命大的我當然沒有死成。
醒來時裸著上身的男人正坐在我旁邊處理傷口。沾血的刀子掉在我的腳邊,傷口泡得發白,可能沒有藥物,就這麼直接用繃帶纏住了。
他痛的咬著發青的嘴唇,我木然地盯著,不知道這裡是哪兒。過了大約幾秒鐘才反射地抬起了手,他瞥我一眼,竟然笑著說:“你命真大,這樣還沒死。”
‘他不捨得殺我。’我發現了這個事實。
我瞟眼地上的刀子,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是哪兒?”我們窩在街邊,街上來往匆匆的都是人,卻全都吝嗇施捨一個眼神。要是在普通街區,恐怕早就有人報警了。這個男人也不至於有時間包紮。
“還沒出匡提科就是了。”他咬著繃帶一頭打上死結,甩甩溼漉漉的外套又穿上了,扶著牆站了起來。
我驅動著四肢,卻只是讓身體晃了晃,整個人還是像一堆泥似的攤著。
“你就呆在這自生自滅吧。”他哈哈大笑,蹲下來掐我的臉,說,“可惜你不願意跟著我。好不容易看見一張順眼的臉。”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塑膠包,裡面是白色粉末。
“這個你知道吧。”他止住笑,輕蔑地看著我,兩隻手指夾著粉末塞進我襯衫的口袋裡,“我親手解決不了你,可有的是人能。”男人站起來彈彈衣領,頭也不回地走了。
襯衣褲子全是溼的,貼在身上,晚上有涼風,才打了幾個噴嚏,就感覺眼眶發熱,喉嚨發乾。後腦勺一直不時的疼著,像是有什麼拼命要鑽出來。我疲憊卻疼的合不上眼睛,好容易翻了個身,側躺著才覺得好多了。
剛剛肯定有人看見了,不知道他們會什麼時候按捺不住來叼走這塊肥肉。
傷口泡了湖水,這會兒就有點發熱,很可能是感染了。四肢麻木……燒得不輕了。
只要再給我點時間。
我夠到刀子扒在懷裡,氣喘吁吁地將手搭在上面。
再給我一分鐘。
我向來不是上帝的寵兒。當幾條腿擋在我面前,我這麼想。全身上下都被摸了個遍,拿走了刀子白粉,一人踩了我一腳。
接著是第二批人。我疲倦地閉上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