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嘆息。
但我想她只是近鄉情怯,所以沒有在意。在她的催促下我也去洗了澡,出來她幫我準備好了該穿的衣物,所以我很快整裝待發。
我帶著愛麗絲,根據那個年輕酒保所講的路線,漫步走了20分鐘,在一棟白色的有著小花園的房子前站立。
“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小。”我首先打斷了靜默,對著亮著燈的窗戶說。
“它本來就不大,是我父親留下的房子。”愛麗絲也接著我的話說,她手抓著我的手臂緊緊的,“這兒原來是草坪,我和爸爸一起剪草、澆水。”她對著小花園說。
“總會改變的。”我摟著她,說,“我們該進去了。”
“唔,好的。”她任由我牽著,被我帶著走向門口。
她望我一眼,那眼神讓我只好替代她按了門鈴。
門開了,一個瘦高的老太太站在門裡無聲地注視著我們,腳邊一隻貓邁著貓步走出來。
“回來艾麗,晚上不能出門。”老太太壓著嗓子說,那貓聽話地回頭,“我早就聽說鎮上來了一對夫妻,我沒想到會是你們,愛麗絲。”老太太頭也不抬地說,抱著貓走回屋裡,沒關門。
愛麗絲先動了,她和我對視一眼,率先踏上了門裡。我笑了笑,進去關好門。
穿過狹窄的通道,裡面是亮堂的客廳,沙發前面的桌子上擺了滿桌的食物,冒著熱氣。旁邊站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他又胖又黑,皺紋很深,一臉苦相。有著裂口的大手搓著笑眯眯的:“你們母親猜到你們來了,一直忙到現在。”說著擺著刀叉請我們坐。
愛麗絲和我都沒說話。她默默地坐下,我挨著她坐著,對面正好是史密斯先生,愛麗絲的繼父。他很拘謹地傴僂著身子,給他自己和我倒了杯酒,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今晚我們可以暢快地喝一喝。”
我客氣地點頭,手剛碰上酒杯腰上猛地一疼。上帝啊,愛麗絲……我面不改色地抿了酒杯口一下,輕輕放下,對著史密斯先生一笑。
“愛麗絲,你該讓男人們喝點,讓他們高興高興,”史密斯太太從廚房走出來,手上提著一瓶紅酒,“我們也來試試。”
“我從不喝酒。”愛麗絲皺著眉,抿著嘴唇。她有話要說,卻憋了回去。我想不是什麼好話……我摸摸她的手,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得了吧,再沒比你更愛這口了。你十二歲那年把我的兩瓶酒都偷了,喝得一乾二淨。”史密斯太太好笑地說著,“你還是那麼急躁。”
“我就不該回來!”愛麗絲騰地站起來,她指著史密斯太太——她的親生母親的脖子,大吼著,“你總是這樣,和幾十年前一模一樣!你就愛說‘愛麗絲你該怎麼怎麼樣’,要不就是‘你還是怎麼怎麼樣’。我真是瘋了才會回來再忍受你這一切!”
哦上帝啊,我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她這麼失控的樣子。
“你就是沒有一點長進!我不該放你進來的,你的瘋病還沒有好,見誰咬誰。”原本慈祥的史密斯太太突然暴起,氣勢毫不輸於我親愛的妻子,“你瞧瞧你這個樣子,哪裡有一點女孩子的溫柔和體貼。我親愛的女婿真是辛苦你了。”
我默默接受“讚揚”,抓住愛麗絲的手抱著她說:“親愛的,你怎麼了?你得冷靜。”手上搓著她的手臂。
這很有效果,她喘著氣不再接史密斯太太的話,只是面對著我,那雙美麗的藍眼睛頓時落下淚來。
“坐下來好好談談,母女之間怎麼可能有解不開的愁?”等事態穩定下來,史密斯先生才發話,他扶著氣的渾身顫抖的史密斯太太坐回沙發,說,“來,我們就像其他家庭一樣,吃頓飯,喝點酒,一切矛盾就煙消雲散啦。”他有些大舌頭,我這才發現他面前那杯威士忌已經幹了一半。
我沒有說什麼,身邊的愛麗絲卻突然跳起來:“喝!您就愛喝酒,”她咬著字,一字一句說著,冷靜得讓我身上發寒,“既然您這麼愛喝,我就給您倒一杯。”說著她迅速拿起一瓶威士忌,整個兒一股腦全倒在史密斯先生的頭上,頓時客廳裡充斥著濃烈的酒味。
我就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似的,大聲說著:“我的上帝,愛麗絲,你怎麼了?”說著我奪下她手上的空瓶子,以防她再做傻事。
史密斯太太就像只母豹一樣衝過來:“你怎麼能對你父親這麼無禮!”
愛麗絲立即反駁:“他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早死了!”
史密斯太太揚手扇了愛麗絲一耳光,那速度讓我反應不及:“你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