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向窗外。等他念叨著走了,我才又趴著重新睡起來。至於別人的眼光?誰在乎呢。
我知道我是在夢裡。
眼前是熟悉的療養院門口,Reid向我揮手,我回應一聲回頭走。路過花園,艾米麗給小杰米念著故事,語調舒緩。我眯起眼,腳下不停。布萊克趴在二樓的窗戶往下看。她的頭髮很短,貼著臉很俏皮的模樣。她見我,歡呼著向我招手,吹口哨,充滿了歡樂和戲謔。
我疾步走著,鑽進樓梯上去進了自己的房間,撲進被窩裡。
等抬頭,就瞧見布萊克坐在我面前說著什麼。她的眼圈紅紅的,摟著我,很緊很緊。我聽著她的呼吸聲,漸漸和她同頻,慢慢睡著。
意識迴歸的時候,頭沒有疼。很難得,我撐著起來,望向窗外。火車正透過一座橋,下面是河水,映著湖邊的路燈,閃爍著星星一般的光芒。河面很寬,這條橋駛了有一分鐘,火車才拋下長河快速前進。
乾坐著過了半個小時,對面的男人下去又換了陌生面孔的女人,她對我笑。我只是瞥眼,注意力又轉回窗外的風景。
過了一分鐘,列車長踱著步子慢慢向這裡接近,我在他走過時,對他微微一笑。好心人不多,總得給個笑臉。
一時無聊,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突然聞見一股香味,而且越來越近,熱氣燻到我的臉。睜開眼,列車長遞給我一份快餐,他叼著沒點著的煙,冷冷地說:“孩子,吃吧。”他可真酷。我心裡吹了個口哨,接著快餐開啟,埋頭吃起來。
我吃的很香,實在是太餓了。
扔了飯盒,已經是深夜11點鐘了,車廂裡很安靜。旁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去了。我整個人側躺在座位上,抱臂瞧著星空,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了。
我聽見有衣料摩擦的聲音,有誰站在我的身邊。試著動了動指頭,醒不過來。
我好像回到了某一天,耳邊聽見像是有電視機在附近開著。布萊克的聲音埋怨我雪花球不好看,我的聲音則耐心解釋說自己的床頭也有一個差不多的,她就立刻高興起來;她請我去酒館喝酒;她告訴我說為了安全還是先不要去她那裡了。絮絮叨叨的,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
那邊突然發出了雜音,一直安靜的背景音嘈雜起來。我從中好容易才分辨出熟人切格溫的聲音:“……你知道的。像當初咖啡廳的槍擊事件,他也一樣這麼做的。”
“不得到他一句話,我是不會罷休的。”布萊克的聲音很含糊,像是剛哭過。
“那你就在這裡等他吧。他不會回來了。”切格溫很不耐煩。
“他一定會回來的。”布萊克很堅定,聲音也很大,聽起來一點也沒有底氣。
切格溫不屑地嗤笑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布萊克大咳一聲,應該是哭了出來,但她很快又忍了回去。發出細小的哽咽,像是晚上昆蟲的的鳴叫聲,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
我的腦裡略過星空的畫面,整個人輕了,好像飛了起來。星空上非常靜謐,我遊竄於各個星球之間,衝擊著大氣層的熱浪,在冰川上滑翔,在銀河裡的密集星球裡翻滾。
直到我的眼球被一顆神秘的黑色的行星吸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飛向它。但是我平白覺得有危險,後仰著身軀不願意過去。意志和未知的動力拉扯僵持著,忽然一聲巨響,我看見有什麼撞上了黑色行星。它的表面先是蕩起一層厚厚的塵埃,向著周圍擴散,接著它本身也解體了,碎成塊塊翻滾著,慢慢整個都變成塵埃一樣的東西。接著核心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的作用,龐大的塵埃粒子全部猛地一縮,彙整合一個小點,隨之又擴散,我就再也看不見它了。
它成了整個星系的陰影。
等我意識到自己睜開眼坐起來的時候,正見對面旅客拿著一本天文圖冊。自己手裡拿著不知什麼時候到手的報紙,上面誇張地大寫著紅楓案的受害人名單,布萊克赫然在列,她被歸為流鶯之流。
‘這對她不公平。’
她不應該被塞進某個群體成為眾人唏噓的模糊符號。
我知道自己只是在挽救自己可憐的愧疚之心。我很後悔沒有抓住機會向她求婚,她沒有感受到愛情的甜蜜和婚姻的幸福就這麼死去,這對她不公平。
布萊克,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存稿君,作者君說快要被“感情無能、虐無能”這悲催的特性搞哭了。默哀一秒鐘【點蠟
我越來越瘦了……不知道能不能捱到作者君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