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沉悶的敲門聲在黑暗中響起,我握著球棒的手指頭依次抬了抬,握緊,移動步子站在門的另一側緊貼牆。
“叩叩叩、叩叩叩。”格林又敲了一次,裡面燈亮了。我和他視線相交,扯著臉上的肌肉笑不出來。我承認,我緊張了,簡直要命!我張了張發乾的嘴唇,努力把注意力轉到未開的門上。
“咔——嗒!”門鎖響了!
心中默唸著倒計時,身側的門“嚯”地開了,一隻手伸出來放著亂槍,一槍、兩槍、三槍。斜對面廁所的聲控燈應聲而亮,我的身影暴露在光線裡,舉著的長長球棒的影子落到門裡。
一個高大的身影踩著我的影子衝出來,他高舉著手槍,像是一堵牆壓過來。朦朧的燈光照亮他的臉,滿是皺紋的臉上木然一片,看起來冷血極了。我毫不懷疑他會立刻開槍,即使我看起來這麼年輕。
我仰著頭,對他微微一笑。他正面全對著我,也就代表背後暴露給了格林。果然,下一秒格林在目標動手之前開槍了,這堵牆在我面前塌陷似的跪下了,他的手槍掉在我腳邊,我首先提起腳用腳跟把手槍勾到身後。
目標捂著流血的喘著粗氣,大聲喊:“快打911艾琳!911——”
2、1……身周在這一刻恢復了黑暗。
我眯起眼,原來的緊張早就拋到了南極,約莫著剛才的距離,高舉的球棒落下,正對著跪在我面前露出的脆弱的脖頸。
“對對,就是這樣男孩!快跑快跑——”
我用盡全身的力道,揮著球棒砸下去,毫無疑問手上傳來類似打到棒球的阻力,一聲骨頭碎裂的巨大響聲。
“贏了!真棒!”
身心酣暢淋漓像是打了一場勝仗,其實也差不多,我給了目標緻命一擊哈哈。得意地吹了個口哨,房裡傳來女人的尖叫。
格林無聲地進去了,那是他的獎勵,任他處置。
女人尖叫聲像是被掐住了了脖子的鴨子一樣戛然而止。我蹲下神摸索著目標,感謝老天我戴了手套,不然手沾到腦漿什麼的就太噁心了。我拽著它的腳踝,拖著拐進身後的臥室門。
“怎麼樣?”我大喇喇站在原地,問對面的格林。
“處理好了。”他的語氣像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我擦過他的肩,走向對面的牆壁拉開了窗戶,外面的星光射進來,以至於我能看清後面的一切。
門半開著,淺色地毯上刷了長長一道深色顏料,延伸到灘成一堆爛泥的目標身上。它雙手做投降狀趴著,無聲地訴說著這裡發生了一場謀殺案。
近處就是格林了,他一面走一面脫下手套蹲在目標身邊檢查。
“肯定死了,我的致命一擊哈哈,”剛才的一擊令我的腎上腺素傳遍全身,以至於情緒還是興奮狀態。但是這有什麼呢,我們輕鬆解決了一個難題。說著我眼神飄向躺在床上的女人,等等!
我大步走過去,看清她胸前確實起伏著,很明顯還活著。她的手還搭在電話上,於是瞬間明白了:“我們被老傢伙擺了一道,他早在出來之前就報警了!“我大聲吼著,注意力轉向睡得正香的女人,又問,“你怎麼沒殺了她?”
格林重又戴上手套,冷冷地說:“他沒死。”
我不可置信地走過去,問:“什麼?不可能,我對著他的脖子來了一下,就算是30歲的成年男人都死定了。”
他抬頭看我一眼,說:“你打偏了,可能停電的那一秒鐘他側了下身,躲開要害。你打的是他的肩膀,我打賭他肩胛骨碎成了粉末。”
我望了眼地上趴著的他,嘟囔道:“傻蛋才和你這個未來的醫生打這種賭著。”說著從揹包裡掏出照片一張張翻著扔到目標的後腦勺,問沒有動作的他,“你還不動手?”
他瞟眼我身後,說:“我去把計時器拿回來,警察應該快來了。”說著走了。
我一臉晦氣:“真他媽倒黴,本來還以為能好好享受一番呢。”照片林林總總有23張,男女都有,年紀最大隻有9歲,照片一地,就像是落葉堆起了一座墳墓。可惜墳墓並不需要活人。
我把球棒放到目標腦邊,準備臨走前幹掉他。最美味的食物留到最後進食才最顯珍貴嘛。把揹包裡面的東西全翻出來,還剩一管口紅和塑膠袋包著的金色長髮。
在照片裡找了張金髮女孩,她眼睛大大的,笑起來有兩顆虎牙,可愛又調皮。我對她隔空親了口,念照片下的名字:“瑟琳娜林特,5歲,你是個好姑娘,願你安息。”說完用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