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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此時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歐陽少恭淡笑,岔開道:“屠蘇,我明天準備跟千觴去趟青玉壇。”

百里屠蘇一遲疑,還是肯定地問了出來:“是為了找瑾娘?”

“華裳死了,千觴很難過,”歐陽少恭沉了眉眼,“桐姨和巽芳也在青玉壇。”

他說一半藏一半,百里屠蘇還是聽明白了:“他們拿桐姨和巽芳要挾你。”

“嗯,”歐陽少恭把玩著手中的玉橫,“雷嚴一直想讓我幫他煉成長生不老的仙藥,現在聽說我手上有了玉橫碎片,想借此成事。”

“這只是碎片,如果再煉成李潘安那時的洗髓丹怎麼辦?”

歐陽少恭失笑:“他那樣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找齊玉橫碎片的。”

他會幫我找齊碎片,甚至不用我親自動手就能得到重塑玉橫的方法。真是一樁好買賣。雷嚴,不光你心急,我也是,迫不及待啊……

“少恭,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歐陽少恭望著少年清潤的眼眸,聲音溫和了些許,“我只是去打探情況,雷嚴不敢把我怎麼樣的,你去了反而不方便,更何況你還要留在這裡照顧晴雪和小蘭他們,不用陪著我冒險。”

“可是……”

“別可是了,百里少俠身負保護多人的重任,難道還不值得驕傲?莫非,是怕夾在晴雪和襄鈴之間別扭,所以想趁機跟著在下逃開?”

歐陽少恭揶揄起人來也能叫人啞口無言,百里屠蘇聽得他叫自己“少俠”整個人就有些不好,這人最後又自稱“在下”,反來是在笑話自己沒有風度。他第一次懊惱為什麼要與這位歐陽家的公子熟悉至此,玩笑藏得不淺不深但想裝沒聽懂也不容易。

歐陽少恭與尹千觴輕裝上路,他倆走得不快,反正又不是去什麼好地方,所以拖沓了好幾日才到了衡山遠百里的地界。

“少恭,這裡怎的有座破廟?”過了這幾日,尹千觴心情好轉許多,他在溪邊撩起一捧水澆到臉上,大呼爽快,再一抬頭便看見歐陽少恭正移步朝一座破落小廟裡走去。

歐陽少恭聽到他的問話頭也不回:“此處原是一個村子,十幾年前鬧了瘟疫,後來人都遷走了,房子被拆,只留下這個山神廟,時長日久無人供奉,落得而今破敗模樣。”

尹千觴跟著他進去,看了一圈,正中的大佛像已經掉了色,向下的一隻手斷裂了,與願印結不成,其他的大小羅漢、金剛等也斑斑駁駁,有面目保留清晰的還存著一份不怒自威的氣概。

佛堂東邊拐角擱著一堆乾草,地上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不久前剛用過的火堆。

“這座破廟常有行腳的人歇住,”歐陽少恭解下身上的小包袱擱在草堆上,解釋道,“不過通常不多,今晚看來沒其他人要住這,倒也省得麻煩。”

“少恭,”尹千觴湊上前去翻他的包裹,“只剩下烙餅了?嘖,早說了中午多買點粉蒸肉,你就是不聽,現在難不成要啃燒餅,不美好,不美好!不行,我要下水抓魚。”他說著拿起腰間酒竹筒灌了一大口,把塞子塞回去,擼起兩條胳膊上的袖子,挽了褲腳脫了鞋,高高興興的站到了那道淺溪中央。

“這種狹窄水道里能有什麼大魚?”歐陽少恭轉了一圈出來,倚在一棵樹下看他手上提著那把重劍虎視眈眈地四處張望,心裡默默估計了一下,以那把重劍的個頭,果真有魚一劍刺下去也該稀爛了。

他瞧了半晌,酒鬼還是沒什麼成果,走到溪邊洗手,清涼河水從指縫間流過,非常舒服。此時又是黃昏,一草一木都引人憊懶。他維持著蹲著的姿勢盯著遠山發呆,天色深藍,由西山向東一層層漸淺,遠的地方像厚幕,近的地方像青衣,肖極了某個人身上常著的色彩……

“少恭!”尹千觴又叫,他思緒被打斷,無奈道:“又怎麼了?”

尹千觴仰著腦袋望著天:“天上好像有人掉下來了。”

“……”歐陽少恭從容地甩了甩手,尹千觴說這句話,要麼是在開玩笑,要麼就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要麼這人會法術,能御風飛行,要麼這人就是被別人從天上扔下來的,如果是後一種——他方才視線放得遠都沒看見人影,說明這人是從很高的地方下了來,要麼摔成肉泥,要麼由他好心伸手去接兩人都還可以留個全屍。

歐陽少恭斟酌了一下,還是以靜制動,他斂了衣袖緩緩站起,剛轉過身只覺面前一陣風,輕煙揚起,袍帶交錯,不過是眨眼之間。

歐陽少恭猝不及防,眉目間蒙了一層訝色:“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