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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鐵遊夏手中的咖啡匙一下子掉到了杯子裡,濺起的咖啡汙了他的袖口,他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

“他說……就算別人不知道,他也會知道。”

崔略商心下一跳:“別瞎猜了,他的事——”

“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們兩個都很清楚,而別人不知道的?”

“鐵手!”

“就比如……”鐵遊夏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低下頭,顫抖著手繼續去拿匙子攪咖啡。

冷凌棄的臉色也變了:“你們這麼說什麼意思,那份資料上,該不會是說,三師兄從前,曾經被人……”他看了看兩位師哥的表情,然後收了聲。

崔略商最後,才低低的說:“對不起,鐵手。我和大師兄都沒想過會這樣,我們只是擔

心。”

鐵遊夏僵硬著嘴角笑了笑:“傻瓜,你們做這麼多事都是擔心我,我怎麼會怪你們。”

何況,真正被傷害到的,也不是他。

冷凌棄想到蕭散之前那和死人無異的臉色,感覺心臟一陣陣的抽痛。

在他那總是淡淡笑著的面具下,究竟掩藏著多少曾經的傷痛,是今生的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參與無法觸碰的?

鐵遊夏看著崔略商,就是簡單的看著,沒有什麼情緒,沒有什麼表情。

這個人,被他保護得很好。

雖然從小吃了許多苦,雖然孤兒院的出身,可是自從遇到他,就一直被他保護得很好。

他處處保護著這個人周全讓他不受傷害,他時時將這個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盡全力為他鋪就一跳沒有坎坷的路,他嬌慣這個人的一切生活習慣將這個人寵到了天上讓他不知天高地厚,他遷就這個人的小小任性不管有無道理從來都讓他順心如意。

而與此同時,他本應疼愛的那個人家破人亡流落異鄉經歷了不知道多少輾轉艱難之後被人送上了硝煙烽火的戰場,無數次的死裡逃生之後卻因為他失去了一班生死相依的兄弟好友。

國際刑警的特殊職務組說白了就是刑警組織中最暗無天日的一個組織,他們每一個行動都是用命去拼,敗了身敗名裂死了都沒人祭奠,僥倖活下來功成名就的也不會是他們,而那個人就在那種地方又苦苦掙扎了三年。

再之後,到處奔波著查案,“雪狼”的名號不是白白得來,那名聲是那人一點一滴拼命拼出來的。

最後,那人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卻怨他為什麼要出現,卻恨他趕走了那個自己一直疼在心裡護在手裡的人——那個被他保護得未經大風浪甚至越來越少經歷坎坷的人。

如果崔略商少時的艱難困苦足夠讓他心疼得再不忍心讓他受一點點的苦的話,那蕭散年少之時,所經歷過的,他連想都不敢想。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失去今生全部的記憶,在腦中唯有前世那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過往的時候,被他丟在那空曠的房子裡整整半年,被他冷淡相對甚至故意的忽略疏遠,然後,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過後,聽他說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卻又不得不相信到下一次對不起。

他一次次的強留蕭散在身邊,又一次次的為所欲為讓他傷心難過,蕭散永遠用笑臉面對他,永遠不讓他看到他掉眼淚的樣子,直到那一次冷血的事情,他身心俱疲再也無法堅持。

然而過後,也並未得到他的細心呵護,似乎他的忽略,已成習慣。

他不知道蕭散是什麼時候恢復的今生的記憶,可是從那之後,蕭散開始做的事,似乎也是為了他。可是卻換來了他們師兄弟幾個一個接一個的懷疑與

誤解,每一次都是一通指責外加一些傷害,而蕭散沉默著不做任何解釋,繼續查著他自己的案子。

這麼多這麼多沒有回報的付出,換來的是這麼多這麼多,一次重過一次的傷害,這個人,他會看不出來他的留下只能繼續這種傷害麼?

追命有著世間最滄桑的眼神,卻有一雙世間最清澈的眼睛。

從第一次見面,就早知道了他的心,已經不在他的身上。

而他選擇了留下,剛開始是他的挽留,那……後來呢?

若是鐵了心想走的時候,是否能強留得住?

一路走來,蕭散為什麼會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其實,鐵遊夏的心裡應該是明白的,只是他不想承認。

追命,那個原因,只能是追命

那個一直看著他,一直對著他笑,最後因為他的自私而賠上了尊嚴送掉了性命的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