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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再說……你知道的,死過的身體和正常人沒法比……大概就和凪為什麼身體很虛弱是一個道理吧……哎?你幹嘛?”

我一個人低著頭說著有的沒的,結果手裡的藥就被恭彌一把拿了過去。

“你又沒受傷,別跟我搶這個。”

我伸手想要回來,可是被恭彌按了下去。

“還有哪兒沒上藥?”他一邊問著,一邊打量著我的全身。

突然間的氣氛讓我一下子特別不自在,灼熱的目光從我的頭頂一直掃向腳邊,結果我一個緊張,整個人都往後縮了一下。

“……還有哪兒沒上藥?”

他對我的反應略皺了一下眉,而後放低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手臂……”

“把手給我。”他說著伸出一隻手。

“哎?不用,上藥我能自己來。”

“外側的傷你自己看不見。”

“……”我低頭試圖扭動手臂看向外側,可是真的如他所說,根本看不到。

“……聽話。”

“噗……”結果他一句“聽話”讓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又不是小貓小狗什麼的。”

雖然一邊沒矜持地笑著,我還是一邊“聽話”地把左手伸過去。於是恭彌黑著一張臉,把我的袖子挽起來,一隻手託著我的手,另外一隻手蘸著藥水往上抹。

然而塗抹得笨拙極了。

他不知道該上多少藥,每次都掂量半天才倒出那麼一點,之後塗著塗著覺得不夠了又繼續倒,倒多了又拿起棉花擦半天,一個小傷口就能折騰好幾分鐘。

他不知道輕重,第一次的時候剛一碰我青紫的傷就讓我疼得閉上了眼睛,結果之後就跟隔著層膜一樣,輕得飄飄忽忽,都讓我覺得他的手根本沒碰著藥。來來回回塗了一半了,才慢慢找到合適的力度。

他不知道該怎麼塗,一個小磕傷他用手掌揉著,被我說了一句“你這是浪費藥水”之後,下一個比較大面積的淤青就改用手指一點一點抹,讓我都哭笑不得。

連上藥都不會,簡直笨死了,都不知道他從以前開始天天打架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不過笨拙得,大概比較可愛吧,尤其是配上他的表情。

明明根本就是個沒碰過藥水的生手,可是卻認真地不像話,好像曾經經常做這樣的事兒一樣專注,灰煙色泛著藍綠光澤的眸子溫和無波,臉上揹著燈光的陰影處都明朗起來。

突然拋開他在我記憶中那些“咬殺”的動作外,我發現他真是個既古典又安靜的人,於是桌上那本《古今和歌集》一下子就那麼和諧了。

約摸半個小時後,他才把我手臂上那些細碎的傷都弄好。

“恭彌你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連上藥都不會。”我活動了下手臂後,看了看鐘點就蓋著被子躺好。

“哼,以後別再讓我給你上藥。”他收拾好了藥水和棉花,之後關了燈躺在我身邊。

“我可沒讓你給我抹藥,是你要求的。”

“……”

“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看了看一旁桌上放著的發信器,無聲但是一閃一閃的幽光讓我提不起任何調侃地興趣,“你快睡會兒吧,今晚入江就會按計劃來突襲了,只有不到4個小時了。”

“……你什麼時候走?”

“本來想下午和你打完就走的,不過……臨時改主意了……我明天清早出發。”

“是嗎……你一個人?”

“不,還有弗蘭和犬他們,扮成白蘭手下的話,至少要三個人吧,還得有接應。”

“……”

“別擔心我,倒是你自己,才該讓人擔心吧。”我微微側了身子看著他,“十年前的你該過來了吧……”

“十年的我也不是草食動物。”

“那是十年前,在現在這個時代看著阿綱他們你也該明白有差距有多大。”

“別把我和沢田綱吉他們相提並論。”

逐漸適應了黑夜後,我才慢慢看清恭彌的臉。晦明不清,但是眼睛卻一直閉著。

其實再自信,也不是百分之百,恭彌他心裡肯定清楚。

“恭彌,你說十年前這個時候,我們都在幹什麼?”我轉移了話題,不再讓他去想即將發生的戰鬥。

“不知道。”

“呵呵,我們好像是冬末那會兒認識的,算起來,可能還沒在一起吧。”

“……那個不重要。”

“可惜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