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確是沒有說。如果到了最後失敗了的話,還不如不給別人以希望——這樣的原則,我還以為你是能夠了解的,澤田綱吉。”
看著身邊不出所料陷入迷惑與遲疑中的棕發少年,擁有雷之奶嘴的小嬰兒低下頭去,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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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們這就要離開了嗎?”
少年向著正環臂注視著自己的迷彩裝小嬰兒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微微舉起了手裡小巧的通訊裝置。
“啊,是的。雖然只待了這麼一小段時間感覺很是遺憾,不過我剛剛接到了……”
“——十代目!!”
“咦?啊哈哈~在剛才突然的爆炸裡有受傷嗎,阿綱?”
“混蛋!不要搶我的臺詞!——竟然敢打擾敬愛的十代目的休息,就讓身為左右手的我去把他們炸飛吧!十代目!”
“……”
‘……’
手腕被急切的握住,肩上也多出一份不屬於自己的重量——被那樣熱烈關切的目光打量著,本想要為那一份突然親近起來的稱呼而提出疑問的棕發少年,最終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溫和又清潤的笑容。
“我沒有關係,那個時候我正呆在黑手黨樂園中心的城堡裡,所以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倒是你們,傷痕累累的,包紮上藥了沒有?快一點上船休息去吧。”
——正勉強在他面前站直了身體的兩個少年,那或桀驁或爽朗的表情遮掩下的,卻是在精神高度緊繃與殘酷戰鬥之下、幾乎快要崩潰的神經。
就算是從小在黑暗社會中生長的、由於私生子身份而備受屈辱的獄寺隼人,在面對攻擊的時候,也不過只是用炸彈重傷了敵人而已。
那是一雙……沒有沾染過鮮血的手。
可是……
眼簾微微垂下,少年將自己的神情掩藏在了纖長眼睫的後面。
最終——
粗重不穩的呼吸擦過耳畔,少年一驚,連忙回頭支撐住對方閉上眼睛緩緩向自己倒下的身體。
“山本君……?喂喂,山本同學?”
即使是危機之下爆發出了深埋在骨髓裡的、傳承於時雨蒼燕流的驚人的劍術天賦,再怎麼看,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沒有經歷過任何訓練的、十四歲的普通少年罷了。
掙扎著保持清醒到現在,真是難為他了……
“哼——棒球笨蛋就是棒球笨蛋,就連這種程度的戰鬥都接受不了,還妄圖和我爭奪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
而身邊一臉不屑的獄寺隼人,則高傲的揚起下巴,那雙明銳的祖母綠瞳仁裡,滿滿的都是永不退縮的堅持。
啊啊,獄寺君,我已經看到你那隻不自然彎曲的左手……請不要再故作自然的把它背到身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那種疼痛並不尖銳,卻帶著鈍重的澀意,在心底紮下根、暗地裡蔓延,汲取著最甘美的養分。
啊——這個世界……
抑制住自己想要放肆微笑起來的衝動,少年將肩上的山本武託付給了獄寺,目送著他們一步一步走上了甲板,這才轉過身來,含著冰冷笑意的眸光掃過正趴在不遠處地面上裝死的雲之彩虹之子。
“史卡魯先生——我想,卡魯卡沙家族會願意承擔這一次在黑手黨樂園中所造成的、我方人身與財產方面的損失的,對嗎?”
——帶著頭盔的小嬰兒瑟縮了一下,立刻渾身僵硬的抱住了頭。
得到了自己家庭教師嘲諷的嗤笑聲作為回應,少年蹲下身來,親暱的抱住了自家總是嘴上不饒人的科學家損友,孩子氣的在那張寫滿不耐的嬰兒面頰上蹭了蹭。
幾乎是同一時間,身周的氣溫就立刻下降了兩三度……
少年沒有做太多理會,只是趕在自己損友吐出犀利諷刺之前,委委屈屈的一皺眉:
“吶吶,威爾帝,你真的不願意和我一起回並盛嗎?我那邊還有一兩個研究專案剛剛入手,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
一頭青綠色頭髮的白大褂嬰兒滿臉想要從那個懷抱裡掙脫出來的不耐煩表情,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反而伸手拽住了少年的領口。
“笨蛋,你最近的效率低成這樣,還在試圖找什麼別的藉口?澤田綱吉——我馬上要動身去艾斯托拉涅歐家族,聽說在那個已經被覆滅了的家族裡,出現了曾經被列為‘禁彈’的附身彈,我想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