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推了推眼鏡,轉頭看了一眼將自己不舒服的在椅子上蜷縮起來、臉上淚痕沒幹、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還在夢境裡止不住抽噎的五歲小牛。
有那麼一刻,少年為剛剛從粉紅色煙霧裡歡脫又興奮的跑出來、但是由於生物本能的暫時性失靈一頭撞上Reborn褲腳、結果在之後種種不人道行為及鬼畜氣場裡讓他都不得不選擇性黑屏的五歲Vongola雷守,感到了某種程度上同病相憐的憐憫。
——無意間轉移了那個混蛋家庭教師的注意力,真是辛苦你了,藍波。等下給你做喜歡吃的水果蛋糕怎麼樣?如果你願意把蛋糕糊在那傢伙臉上的話,我可以考慮提供給你十天份的小甜餅哦。
帶著些晦澀又陰暗的、令熟悉他的人幾乎可以感受到背後汗毛直豎的糟糕意味,少年抿了抿嘴唇,苦中作樂的笑了一下。
在這間幾乎聚集了Vongola一半守護者的該死會議室裡,有兩個——不包括他在內,有兩個十四歲的、剛結束了黑手黨為期半年加急訓練、可能還沒有執行過正式任務、手上大概還沒有沾染過鮮血的守護者,有一個肆意妄為傲慢自大、曾經是“被選中的七人”、強行突破了彩虹之子詛咒、結果在這個遍佈了“非七的三次方射線”世界裡身體基本狀況受到削弱效能紊亂的鬼畜殺手,有一個只有五歲還什麼都不懂、某種意義上除了持有雷之指環就只能搗亂的調皮小孩,有一個寄居在Vongola指環裡、很喜歡在沒人的時候出來與他談心、一邊討論著義大利發展史一邊不動聲色的誘導他遠離不懷好意的人們但是最近由於某種糟糕透頂的猜測而讓他也不大敢過於靠近的Vongola初代首領。
——而就在這些人中間,除了那個才五歲還什麼都不懂的奶牛裝小孩,剩下的所有男性們,竟然都對他有著可以被稱為是“性/欲與獨佔”程度的妄想。
啊啊啊真是夠了……!!!
這還有什麼意義要再在這個平行世界裡呆下去?!趕快把Vongola指環完完整整的交給白蘭成為他走在棉花糖之神道路上的墊腳石回去滾床單吧你們這些混蛋!!!
——他幾乎是拼命的咬緊了牙,才能夠把類似於這樣成千上百既毀滅形象又捅破窗戶紙讓一切偽裝都褪去顏色的咆哮咽回了喉嚨裡。
‘……你到底在糾結些什麼?’
無可奈何又隱隱泛著些惡意興味的,自己性格冷漠但是或許比其他人都要更加糟糕的另一重人格,在意識空間裡涼涼的問了一句。
‘不是想要純粹的·輕鬆的·溫暖的·難得的情感嗎,又不一定非得是友情不可……嘛,在這個世界裡,既然親情和曾經或許算的上的友誼都體驗過了,嘗試嘗試所謂的愛情,也未嘗不可。’
‘不要說得好像體驗這種情感的不是你一樣!——順便說一句,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勞駕,請閉上你的嘴,我親愛的白夜。’
‘……’
右眼被繃帶纏繞的男人仰躺在舒適的長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翻開一頁書。
從散落在地面的紙頁上,隱隱約約的浮現著諸如“非七的三次方射線”、“身體衰弱與肌體恢復”、“詛咒與壽命”此類的字樣。
抬手將掃到眼前的礙事長髮撥到了一邊,男人理了理自己暗色的袖口,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總是這麼的固執,好像隨隨便便改變一點就會招致什麼無可避免的不幸似的。
夏久蒼日……你這個笨蛋。
有什麼好不願意直視的呢?就算是作為另一半靈魂的、為了維持住“殯儀師本能”與“絕對理智人格”而將波動過大的情感強行壓制的我,也能夠模糊察覺到你對那些傢伙們的關心不是嗎?
不就是從“朋友”的身份稍微變動一下子嘛,更何況——
‘蒼日,不管怎麼樣,你都無法徹底的捨棄掉……’
‘我說夠了啊!再說下去我就把你踢出來對付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哦口胡!!’
‘行啊,隨便你。如果你那脆弱纖細的神經能夠支撐住自己、在下一次頂替我成為主人格的時候有足夠勇氣完整審視掉全部的局面而不要回避現實而故意突發性暈厥過去的話。’
‘……’
“十、十代目——!!”
“砰——”
突如其來的,那撞在門上的、巨大而毫不留情的撞擊與來自於可憐Vongola工作人員的慘叫聲,成功拉回了少年的注意力。
——儘管,在下一秒,擁有一雙金棕色瞳眸的Vongola十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