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喊:“河裡有馬!”
那馬頭時隱時現,一直奮力向著淺水處遊,雖不至於被激浪沒頂,卻總被捲回去,馬韁上似還掛著個人。
李大牛忙喊下游的人:“救人哪!!!老王頭!拿你竿子救人哪!!!”
被他叫的老王頭是個殺豬賣肉的屠夫,屠夫有一根很長的竹竿,一頭裝了鐵鉤,拿來勾豬的。
聽到李大牛喊,老王頭伸頭便看見衝下來的一人一馬,忙站到邊上,看準了把竿子甩出去。
他身後的人怕他拉不住,一個挨一個的拖住他。
也是曹昂命不該絕,老王頭那一杆過去,正勾住了人和馬之間的韁繩。
當下幾個老百姓一齊使力,將曹昂和他的坐騎給拖了上來。
給劉協看過病的那個大夫又被叫過來,給曹昂看了看。
幾個百姓四下去尋,就地找了些草藥來,按大夫說的煮給曹昂喝了,天色剛暗下來,曹昂“啊”一聲叫出來。
曹昂在河水裡滾了幾十裡,要不是死抓住韁繩沒撒手,絕對沒命。
他那坐騎通人性,見主人抓住了韁繩,便不停地想游回岸上去,一見到岸邊有人,嘶鳴求救,才把曹昂給救下來。
曹昂斷了一腿,受了寒,五臟六腑被撞出些淤血,於小命暫時無礙。
問清李典帶人馬往豫州方向去,而他帶來的五千兵馬則回了許都,怔了半晌,看李大牛等人要去修橋,曹昂搖頭:
“李兄、王伯,許都已經被冀州來的袁紹大軍圍了,去不得。”
周圍百姓俱各傻眼,李大牛滿臉擔憂問:“那還可以去何處安身啊?怎麼到處都兵荒馬亂的?”
曹昂喘了喘道:“過南陽,去荊州,荊州牧劉表對百姓十分寬仁,去他那錯不了。”
李大牛和幾個人商量了,一會來說:“既然是官爺說的,那我們便聽官爺的,只是您的馬傷了,看來也要養一陣才好,跑不了遠路,我們這裡只有幾匹瘦小的驢子,送您,您也追不上往豫州去的人哪,怎麼好?”
曹昂搖頭:“我不追他們,我跟你們去荊州。”
聽了他這話,周圍人都挺高興的——先前小皇帝賜糧,就是這位少將軍給的。
那大夫道:“好!這樣好,我正好一路照顧你的傷,你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不好好調養以後要糟糕!”
曹昂向大夫拱手:“救命之恩,以後必報!敢問先生姓名。”
那大夫笑道:“我名華佗,字元化。”
曹昂又問:“敢問華先生、李兄,去往豫州的軍中可帶著皇上?”
李大牛和華佗都點頭,華佗道:“皇上暈了,那將軍也沒告訴我因由,不過皇上無事,你不要擔心,我華佗好造化,飄萍於四海,竟得見天子真容,運道啊!運道!”
曹昂聽到劉協無事,一顆心才放下去。
他爹把皇帝拱手送人,他是不想回去了,就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墜河死了罷。
只是那被送了袁術的小皇帝,還不知會碰上什麼事。
李典當夜紮營在郾縣外,逃難的百姓太多,將道路阻塞難以通行。
派出快騎往豫州報訊後,李典尋了大夫來看診。
即便有傷,知道傷在何處,也好過這樣原因不明的昏睡下去,尤其軍中都是些不懂醫術的,中午那大夫倒是說無事,但過去了幾個時辰不見醒,到底叫人心懷忐忑。
這要是到了袁術那都不醒,袁術會不會遷怒?
這幾千人馬的命都系在小皇帝身上,可大意不得。
結果後請來這個大夫看了看道:“這孩子沒事,身體康健臉色也不錯。”
李典怒了:“沒事怎會如此昏迷不醒啊!?”
大夫忙道:“將軍莫氣,他只是睡著了。”
“啊???”
一帳的人都直了眼。
席上躺的劉協像應證大夫的話那樣,嘟噥一聲“誰敢吵吵朕,拖出去……”,翻個身,繼續呼呼。
李典差點沒被血液逆流給爆血而亡。
其實曹昂把劉協給扔出去的時候劉協就沒暈,曹昂都掉下去了,他還能撲過去抓住人不成?雖然為曹昂惋惜,可是為了自保,只能如此,天知道李典的心理承受能力如何,萬一看曹昂沒救,抓狂亂殺人,然後亡命天涯什麼的,死得也太冤了。
不裝暈睡覺的話,難道還要一路掙扎:“不要啊~!放開朕!不要啊~~~”
那是吃多了撐得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