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一去遠,忽然從岸上衝上來好些荊州軍,二話不說見人便砍!
天還黑著,打不了旗語。
等護衛船隻聽到喊殺聲,這些荊州軍已經在一員小將帶領下衝上孫權坐船,目標明確地向後面船樓攻打。
護衛船上的兵士知道那船上有誰,沒人敢放箭過去,只有趕緊貼近了帥船爬過去救。
韓當得到訊息連忙趕回來,自家的船不許他上了,都換了荊州軍,不知道孫權如何,韓當只怕硬搶危及孫權性命,只得在船下調遣船隻。
護衛船在周圍半圈,再外面,一半是揚州水師,一半是荊州水師,本來的盟軍,猛一下子,驟然對峙起來,對扔油火罐,互射不休,眼看兩邊越來越靠近,就要變成肉搏戰。
劉琦的長劍橫在孫權脖子上,把孫權從船樓上架出來——你的走狗把刀放在我弟弟脖子上過,如今我依樣還你!
“韓當!!!還不立即束手就擒!!!否則,本將軍割下孫權首級!讓你帶回去祭奠孫文臺!!!”
孫權掙一下,劉琦的劍刃在他脖子上拉出條血口,孫權無可奈何,只得道:“劉琦,你我結盟,都是為了救出天子,如今天子未曾救出,你卻反目挾持於我,是何道理!?”
劉琦道:“你藏身船中,想不到被我發覺了吧?你這等禽獸!我豈容你靠近皇上!!!”
韓當已經命江東水師停了手,揚聲喊:“劉琦!放開我家公子!!!”
有了人質,劉琦毫不客氣,命荊州軍取來鐵索,把江東水師幾百條船穿了串。
孫堅舊仇加上今日之仇,韓當怒不可遏,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他只怕劉琦不放過孫權,聽劉琦話裡意思,根本沒打算把孫權帶到聖駕之前去,竟有殺了孫權的意思。
劉琦確實想殺孫權,他早就盤算著先把江東船隻綁了一堆,一把火燒光,後殺孫權,再入城去向劉協請罪。
劉琦長進是長進了,能上戰場,也就只能上上戰場,絲毫想不到其他地方,一心想把孫權宰了,給劉協報“仇”。
連韓當都能聽出劉琦話裡意思,孫權怎會聽不出來。
雖然一時失策被擒,可孫仲謀還是孫仲謀,何曾技窮?
長長一嘆,向著襄陽拱手道:“皇上,臣往日欠您的,恐怕再也還不上了……來世容臣再報皇恩吧!”
劉琦一愣:“你這話何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孫權道:“你已下定決心要殺我,何必多言,我與皇上的約定,又何必告訴你。”
劉琦“哼”:“故弄玄虛!”
隔一會,又低聲道:“你那般調戲皇上!皇上豈能與你有約!?”
孫權一聽,心裡笑起來——劉琦啊!太忠厚,人會變笨的。
刀劍加身,孫權卻一派坦然,看著襄陽城娓娓道:“初見皇上,是在十年前了……十年了,我還清楚記得皇上逃到我車上來時的情景,腳都扎破了,一踩一個血印子,若不是碰巧撞上,爬到我車上來,不知還會遇到什麼事……”
把幾百條船連在一起挺費時間,而這段時間,孫權如同回憶一般,講故事,劉琦開始不信,到後來,卻聽入了神,只還記著把劍擱在孫權脖子上。
孫權本就十分帥氣,儒雅天成,十幾年手不釋卷,更加溫潤宜人。
雖然大權在握,一年到頭總是一身白衣,衣襟袖口連繡紋也沒有一點,烏木簪子,一掛羊脂玉璜,簡簡單單,清清俊俊,這樣一個人,其實很難叫人討厭。
而且從來也不急不躁,說話沉穩平和,要是學學催眠,八成已經搞定了劉琦。
“劉琦,我問你……”
說完和劉協在壽春一別的故事,孫權忽然話題一轉:“我問你,洛陽,皇上逢難,我父親和兄長百般保全皇上時,你和你父親在哪?”
劉琦一僵!
孫權一笑,又問:“壽春,皇上遭劫,我和兄長於袁術手下週旋,護得聖駕時,你和你父親在哪?”
劉琦手心冒汗,劍尖抖了抖,孫權本可乘機脫身,卻沒有動,側過頭來,看著劉琦,第三問:
“你自以為你是皇上的兄長,便有資格過問皇上的事情了?皇上需要你時,你在何處?”
劉琦幾乎不能面對孫權的目光,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手裡的劍,也越來越沉重。
孫權收起笑容,十分不屑道:“我與皇上有何約定,你劉琦,有什麼資格過問?”
劉琦愧疚難當,甚至連父親伏殺了孫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