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是好好鞏固現在的成績,然後慢慢地摸索更好的佈局。”看著兄長和外孫的這一局棋,桑原慎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的棋,比上半年的看起來穩重多了。防守方面堅實了很多,進攻的點切入得很不錯。”
“嗯,碰到梁老的時候,他讓我抄了好多遍的‘圍棋十決’。”雖然每一句字數不多,但梁老罰起人來,真的是完全稱不上心慈手軟的。想到那幾天抄的甚至有些發麻的手,司銘如今還是心有慼慼焉。
“‘圍棋十決’啊,有什麼感想嗎?”
“印象最深的還是不得貪勝吧。”司銘想了想說道,“我把去中國之前的棋局給梁老看過後,他就讓我抄了這十決,尤其是第一句。我所模仿的韓國流,雖然在速度和攻擊力上都有提高,卻在中盤很有些不依不饒的感覺。有些棋,明明已經勝券在握,卻還拼命地爭地,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失誤。雖然在面對實力不如自己的棋手時問題不大,卻容易給對方留下自己窮兇極惡的壞印象;而在面對實力遠超於自己的時候,那就肯定是一敗塗地了。”
桑原慎和桑原仁都點了點頭,看來,外孫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並不是說韓國流不好,只是,這種兇狠的下法並不適合司銘這樣的性格。
“這麼說來,你現在就是在用中國的兵法武裝自己的圍棋了?”一邊覆盤,一邊聽司銘講述他在中國的經歷,深津和柴崎都不免露出一絲羨慕,在圍棋中,最忌諱方向不明,但要真的確立自己的風格,並朝著這一目標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卻也並不是很簡單。
“前些時候,我下棋輸給了門協桑,老師就說,我應該稍微變變自己的風格。”深津露出一番苦笑。他已經防守習慣了,到目前老師卻要自己改變風格,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老師的意思,應該只是要深津桑增加點主動攻擊的次數吧。”司銘偏著頭想了想,自從自己升入七段之後,和深津之間的對局反而沒有以前多了,平日訓練時的對手漸漸由幾個師兄慢慢變為塔矢,蘆原等人。“我記得跟深津桑的幾次對局,其中有好幾次是深津桑進攻的機會,你似乎都沒有理會。”
“我……並不是很習慣進攻,在我看來,主動進攻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弱點展示在對方面前,還不如等候對方犯錯。”
“這樣的想法是不錯啦。”
“但是,你又怎麼能確定對方什麼時候能犯錯呢?”柴崎不是很贊同地搖了搖頭,“比如這局棋,千葉的棋在我們看來似乎有好幾個破綻,但當我們踩進去的時候,才知道這是陷阱。看起來他的白棋有些勢單力薄,但最後就是這樣勢單力薄的白棋堵死了黑棋的出路,讓深津你認輸。看來,等候對方犯錯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司銘點了點頭,剛剛從迷惑中走出來的他很清楚,當自己的發展陷入瓶頸時,光靠自己一個人亂衝並一定就能找到出路。“深津桑,其實,依靠防守走遍天下的棋手也不少,關鍵是看你怎麼把防守做到極致。”從平時和深津的來往中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性格,他很少喜歡主動挑起事端,大家一起出去,他也從來不是那個主動提議的人,因為,與其逼著他改變風格主動出擊,還不如讓他把防守走到極致。
“把防守做到極致。”深津唸叨了一會,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麼。
沒有棋賽的時候,司銘的日子其實還是很閒適的。日吉家和式的宅院,很適合坐在廊邊,吃著冰涼的西瓜,看著池裡的錦鯉遊弋。
“你的日子還真悠閒。”
移門聲響起,日吉夾著一股熱浪在司銘身邊坐下,毫不客氣地從托盤裡拿了一塊西瓜。
將手邊用溫水浸過的毛巾遞給日吉,“最近的訓練很強烈?”
“還好吧。”全國大賽馬上要開始了,根本不用青浦監督強壓,大家都很自覺地投入訓練。比起高一時在跡部的帶領下去的全國冠軍的好成績,高二的成績就有些平平了,日吉也不想自己作為部長的時候永遠不能出好成績。
解決掉兩塊瓜,感覺燥熱感下去不少,日吉雙手壓在頭下,仰躺在司銘身邊,“聽說穴戶前輩最近的成績還不錯。”
冰帝三年級的學長裡頭,最後也只有一個穴戶亮在高中畢業後正式進入職網。比起跡部的驚才絕豔和忍足的智多近妖,穴戶留給大家的似乎只有一個執著而已。
“那挺不錯的。至少,冰帝還是有一個進入職網的。”
“啊,他現在跟原來不動峰的橘桔平關係挺不錯。”日吉轉過頭看向司銘,“光一,你說,高中畢業後,我要不要也去衝擊一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