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後來，水面上偶爾又出現另一個人的身影，黑紅繡金線的衣服，和沉入水中的袈裟一樣。自從他來過之後，水面上的蓮花開的更茂盛了。

水面上再次空無一人，壓抑自己的雷氣消失，另一股詭異的力量滲透進來，一點一絲的傳送給他力量，他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看到那個人，他聽見自己說，“大師。”

只要見過陽光，就再也無法忍受黑暗。

心魔抬起頭，看向俯視自己的沈晉。既然同是一人，那他為什麼不能爭？沈晉會的，他也會。沈晉不會的，他不見得不會。

心魔道，“我生自你的心結，你生，則我生。你能殺死你自己麼？”

幾乎和水融為一體的劍，劃開水面，帶起一片水幕襲向沈晉。

一直防備他的沈晉抬手一擋，擋住了劍，卻沒有擋住水。水幕盡數落下之時，心魔也已經到了近身，三環套月直點周身大穴。

沈晉抬掌震在心魔心口，九轉歸一氣勁湃然湧入心魔的身體。趨勢猛烈，九轉歸一本身沒有傷害，沈晉只為拉開兩人距離。心魔知道沈晉的弱點是近身，若是真的卡來距離了，他便再也沒有機會。所以拼著一口氣，心魔將身體裡強勢的氣勁盡數化納，反震回來，因為不是肉身，內腑受創亦無血可吐，溢位嘴角的只有青白色的氣體和點點寒霜。

萬劍歸宗凌厲無匹的劍勢帶著乍然聲響，帶起的水珠都變成武器，在沈晉的衣服上，臉上劃出道道傷口。萬劍尚未消散，無我無劍，大道無術接連而出。

萬劍歸宗之後，沈晉卻是連躲都不再躲了。

抬手隔開心魔刺來的劍，嘲諷道，“你空有一身本事，卻連基本的打鬥經驗都沒有。沒有了那塊東西，你就不行了嗎？”

道袍風化的更急嚴重，細碎的布屑隨著動作飄散，露出裡面烏色的一角。

心魔道，“那又如何，你殺不死我。”

沈晉反手持劍，用劍柄擊向心魔心口。心魔悶哼一聲，心口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腳步倒退，頑強的還了沈晉一劍。

沈晉冷哼一聲，將破了口子的衣袖甩在身後，眯起眼睛看著心魔衣服下面露出的那角黑色。隱隱的花紋很眼熟，心魔和他均是一模一樣的，他身上可沒有這樣的一件衣服。

心魔攏起殘破的衣襟，捂著心口直起身體。他只是沈晉的心魔，為什麼，會有骨碎的聲音和疼痛？

未及細想，沈晉的劍氣再次撞上。心魔噔噔噔倒退，破碎的衣服再也遮不住下面的織物。

沈晉看到那件袈裟，心裡也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那和尚到底給自己灌了什麼迷魂湯！！那混蛋到底還瞞了自己什麼。沈晉細想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奇怪的東西，能迷惑心魔到這種地步。

沈晉想要吐槽，你明明是蠱惑人的心魔，怎麼反過來被人給蠱惑了！

沈晉道，“你不過，只是心魔而已。”

心魔勉強站直，“尚未定論！”

沈晉抬腿跨出一步，腳步落地，人已經到了心魔眼前，“你用天道劍勢壓制我，那你又為什麼認為，你會的，我不會呢。”

沈晉道，“劍不著於形，紫霞太虛本為一體，劃分北冥天道本就落於下乘，我善用紫霞，遠既是氣，近既為劍。”

在山谷之時，他便有將紫霞太虛融合的想法，但是那時經驗不足，功力上淺險些丟了性命。被困於識海的五年，他可不是隻在打坐而已。心魔說到底還是他的一抹潛意識，在如何瞭解他，也已經分離出去，不可能知道他所有的想法，只要掩埋的夠深。

在之前他和心魔說可分他一半身體的時候，心魔沒有懷疑他，反而相信了便是證明。

沈晉挽起一個劍花，帶出的劍影如同憑虛御風的特效一樣，在身後展開。平平淡淡的此出一劍，像是三環套月，卻只有一劍。像是四象，卻沒有聚氣。

心魔無法反應，也來不及反應。沈晉遞出的劍慢動作一樣，在他眼中及其緩慢的一劍，直直的刺入自己的心口。

沈晉和心魔同時愣到，劍尖抵在心魔的胸口再也刺不下去。細細的金色梵文密密的聚在一起，抵住沈晉的劍，保護著心魔。

沈晉冷笑，“還真是哪裡你都能摻和一腳。”

高空上星雲爆出猛烈的光彩，映著凜然斬下的長劍。

萬劫與沈晉不過五步的距離，沈晉若是抬起劍，便可輕易的觸到他。

萬劫攥緊禪杖，腦中飛快的搜尋方法。

沈晉抬起頭，高舉起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