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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咬上,無衣師尹冷哼一聲,起腳猛踢楓岫面門。楓岫主人仰身一帶,卻是連同那人一起拉向後方。

兩人身形同時飛起,人在空中招式卻是不緩,近身肉搏般拳來腿往。再落地時,卻都失了重心,踉蹌著齊齊倒地,撲撲滾了數圈。

手撐著半起身,眼光仍舊牢牢鎖死彼此,卻見對方就在一步開外,也是半跪姿勢,衣亂髮散,灰頭土面。他二人幾時見過對方這個狼狽樣子?再想想自己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竟是不由得一起微彎了唇角,實在忍不住好笑。

無衣師尹望著那人近在咫尺的微笑,線條分明的唇揚起,淡漠的紫瞳就那樣吹散了冷意,竟是心裡一絞,莫名痛得厲害。本已運起真氣的雙手緩了緩,終是無聲垂下。

心裡的痛帶動右肩的傷口,他不由得悶哼一聲,一手撫上,卻止不住那微熱流出的血。抬頭,見那人身後殘花如雨,天地陰霾,只那襲紫衣真實美麗得不像話,輕易晃傷了眼。

他想,為什麼,終究是要相殺……

那雙紫瞳,清高淡漠,身在物外,就那樣冷冷靜靜看著自己。這樣的眼神,從最初到現在,始終沒什麼區別罷?不曾為自己動容過,不曾為自己破碎過……

這個人呵,堅持決絕到一定程度,內斂理智得簡直不似凡人。他總是被他的冷靜惹惱,卻又那樣戀慕著他的冷靜。這個人除了給自己帶來痛苦與挫敗,很少帶來其他的什麼。

但自己偏偏就是那樣地愛著他,念念茲茲,朝朝暮暮。

於是,他忽然就笑了。

愛?能有多愛?愛得過江山?愛得過天下?他無衣師尹自始自終都是個自私小人,什麼都想得到,什麼都不放手。

但若得不到呢?若捧著念著愛著恨著都得不到呢?那他會親手毀去罷——看著那樣的美麗毀滅在自己手裡,哪怕痛得斷腸銘心——他果然還是自私啊,寧可殺了這個人,也不許別人擁有。

望著師尹那時而熾烈時而冰冷的目光,那樣深邃平靜的黑如此輕而易舉的破碎開來,只為自己。愛也好恨也好,一時間再掩飾不下去,心底裡埋葬最深的情感紛湧而出,糾纏著,叫囂著,讓自己無處可逃。楓岫主人握扇的手猛地攥緊,覺得心裡有一處地方被針刺住了,密密麻麻的痛。

那種悲傷的笑,怎會屬於這個意氣風發的男子?然他終還是流露了這樣的神情,笑得好像自暴自棄般,狠絕無情,對誰狠絕,對誰無情?

與生俱來的理智就這樣出現了裂痕,微小卻致命。淡漠的紫瞳微斂,有一件事,早就想做卻一直未做,如今卻趁火打劫般動搖了他的冷靜。

他忽然伸手勾住師尹的脖頸,深深地吻了下去。

紛亂的黑眸一瞬緊縮,一瞬放空。他卻只是緊緊閉著眼,那一刻心中竟是膽怯。唇齒相抵,舌尖不由分說地撬開那人齒縫,絕望濃烈地滑進去,被那人反過來更為激烈的糾纏住。

耳邊只聞自己的心跳如雷,無衣師尹震驚得張大眼,就那樣毫無預兆地被那個人擁吻住。一反素日清冷平淡,此時的吻卻帶著濃濃的決斷侵略。心底裡的痛頓時轉化成酥麻的微醺,淪陷在那樣霸道的溫柔裡,心亂如麻,打成死結再無解。

那人的眼睫近在眼前,柔軟細密,緊緊閉合著。不知為何,心底忽的一痛,鋪天蓋地,呼吸變得更亂更急,無衣師尹不敢多看,急急閉上眼睛。

“師尹……”唇角溢位一聲低喚,被喚之人微微一震,唇舌再次覆蓋上來,死死糾纏。

那樣美好,那樣纏綿,那樣——醉生夢死。

“唔——”寒光一霎,浮生若夢。

他茫然睜眼,見那人已退離開去,羽扇半掩住面,紫瞳淡漠冰冷。

他不免有些懷疑,方才那個深深吻上自己的人,真的是他嗎?

小腹處的痛過於真實,讓他覺得方才種種不過都是自己黃粱一夢。他默默看向那人手中帶血的短刃,墨淵的眼漸漸凍起冰霜,唇角卻是上揚,投射出淒涼的陰影,“百年之後,你倒是狡猾了不少。”

那人笑笑,不置可否,“是你變笨了。”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調,實在是曖昧溫柔不是?他看向那雙從未動搖過的冷靜紫瞳,忽的笑了,“不錯。”

臉上,似笑非笑,似悲非悲,指腹輕撫上小腹血口,語調似喃喃,“一刀直入丹田,果然當初不該告知你吾之命門……”

這一刀,雖不致命,但也足夠他回去躺上許久,也足夠阻礙他很多正要展開的計劃了。

這場跨越百年之戰,終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