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灘暗色水漬,像是悲慟的眼淚。
我每天都為他打掃房間,把被子曬得蓬鬆溫暖,在廚房裡做好飯菜,一直溫在鍋裡,然後坐在桌子邊守著燈,腦袋困得一頓一頓還強撐著不睡。
大約十餘天后,我等到了喝得爛醉的東方,他搖搖晃晃地抱著一個大酒罈子,一腳踢開門,把我嚇得腦袋哐當磕在桌面,差點被油燈燒掉了眉毛。
我連忙迎上去扶他,東方眼神朦朧地看我很久,最後認出我了,聲音沙啞地問:“蓮弟?”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聽過他這麼叫我,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直偷偷在心裡這麼叫我,卻不敢讓我知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要藉著酩酊大醉,才敢當著我的面,叫我一聲。
我怔了怔,應了一個嗯。
“蓮弟?”他呆呆地又叫了一聲。
我沒辦法,只好再回應:“嗯,我在。”
他忽然就掉了淚。
他哭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人蹲在那兒,埋著頭,肩膀劇烈地聳動著,一隻手用力扯著自己的胸口,好像喘不過氣來。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東方不敗不是我心裡那個完美無缺的神明,他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有喜怒哀樂,他也會悲傷,也會痛。
他這個樣子讓我忍受不了,好像有一把刀子在我心裡來來回回地割,我也跟著他蹲下來,笨拙地伸出手去擦他滿臉的淚水,傾身把渾身顫抖的他抱在懷裡,反反覆覆地說:“不哭了,不哭了啊……”
從那晚的擁抱過後,我們之間徹底不一樣了。
“嘩啦——”
突然激起的水聲讓我從回憶裡掙脫,睜開眼,依然是瀰漫的白霧。東方背對著我坐在浴桶裡,溫熱的水漫過他的肩膀,他稍稍扭頭看了我一眼,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牽動著他後背的肌肉都僵硬起來,臉上緊繃的表情與前世如出一轍。
我深吸了一口氣,垂下視線,開始解自己的衣服,領口的盤扣,腰帶,外衣,中衣,褲子……瞬間,東方變得面紅耳赤,猛地回過頭去,身子緊緊貼在浴桶上。
我赤著腳,慢慢向他走近,每走一步,他的呼吸都會沉重一分,急促一分,身體甚至隨著我的步子顫抖著。我來到了浴桶邊緣,從他身後跨了進去。
我入水的那一刻,他連呼吸都屏住了,他的手用力摳在木桶的邊緣,一直在發抖。浴桶勉強能塞下兩個人,因為擁擠,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後背。
東方不屬於那種面板白皙如女子的人,反而很容易被曬黑,但他幾乎一個冬天不見太陽,還是養得白了一些,自宮後,他不僅不再生鬍子,連身上的毛髮也幾乎沒有了。如今他背對著我,半露出水面的肩膀上沾滿了水珠,兩片肩胛骨突出來,脊背中央一條筆直的線沒入水中,我閉了閉眼,即使下面的情況被水隔斷,但我只要想象東方身|無|寸|縷地站在我面前,我身體就立刻熱了起來,更何況,我貼得他那麼近,微微動一動,腰部的胯骨就會蹭到他兩瓣臀,甚至是兩臀之間那條深陷下去的溝壑。
我可以想象出他因常年練武而結實筆直的兩條腿,我曾經多次撫摸過這他的雙腿,我甚至還記得兩條腿架在我肩上時,那令人血脈噴張的修長線條,以及他蜷縮起來的腳趾。
我突然覺得熱得受不了,下面也隱隱有抬頭之勢。我拼命壓抑著體內甦醒的*,彷彿欲蓋彌彰一般,我拿過搭在桶邊的布巾和胰子,往東方身上抹。
我的手剛剛碰到東方敞露在我面前的背,他就像被燙了一下似的抖了一下。
我嚥了嚥唾沫,想讓聲音不那麼啞:“東方?”
“沒…沒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喘,有點抖,這期間,他一直把臉埋在兩隻胳膊裡,只露出兩隻通紅的耳朵。
我的手沿著他好看的背部線條往下,掌心與他的肌膚相貼,滑膩溫熱的觸感令我的呼吸都熱了,摸到他勁瘦的腰側,能感覺到他整個人像一隻拉滿的弓,繃得緊緊的。這時候我都聽不見他的呼吸了,我想他大概又屏住了鼻息,甚至用力咬著嘴唇。
我低頭靠在他耳邊,低聲叫他:“東方……”
他猛地縮了縮脖子,我趁機往他身上一撲,兩隻手扣住他的腰。他嚇得像是一隻渾身炸毛的貓,人用力往上一竄,幾乎要掉出去。我趕緊把人拉住,從背後緊緊抱住他,不停地親吻他的耳朵、臉頰:“別怕,別怕,東方別怕……”
他像是快溺水的人緊緊攀住桶的邊緣,整個人發抖得越發厲害。我乾脆扭過他的頭,他滿目驚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