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是你的親人吧?”
“啊嗯?”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少年扶著樹幹哈哈大笑,似是譏諷似是嘲笑的刻薄目光直直的從那副漂亮的眉眼中流瀉出來,“誰說,蒼井琰是‘我’的親人的?”
墨眸滿是令人心涼的淡漠。
“蒼井樹即將死去,作為陪葬,與他相關的一切都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少年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強調著,凌厲的眸光直直投射到那個昏迷著的黑髮孩子身上,不帶一絲動搖,“即使,這是蒼井樹最喜珍貴的寶物。……不,就是因為是最珍貴的寶物,所謂為了永遠的陪著他!”
似是被那目光刺痛了,黑髮的孩子渾身抽搐了一下,眼簾顫了顫,一雙暗淡的碧色眼眸緩緩張開。
“阿琰,你醒……”
未盡的話語在澤田懊惱的低咒中結束,如同急雨狂風的銀色彈雨傾瀉而來。
這個,根本不可能逃開……更別說是還抱著阿琰了……
澤田瞬間心涼了半截。
“綱哥哥,請以面向太陽為基準左偏三十度前傾六十度向上飛行。”
懷中的孩子突然出聲了,眨了眨眼,直直地看向那雙略顯慌亂的金紅色眸子裡,微微彎起眼,笑著指點。
澤田選擇了相信,於是他照做了。
“左邊十米移動,然後再繼續向上飛!”
碧色的眼轉而看向下方的槍林彈雨,眨也不眨的,不斷地演算著這些子彈的執行軌跡,還有空氣阻力和重力的影響,再考慮上地轉偏向力……
“砰!”
一聲混雜在槍聲中的微弱的不協調音,被澤田捕捉到,那危險到他幾乎爛熟於心的聲音,伴隨著熟悉的稚嫩冷哼,澤田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點點放鬆的微笑。
眉眼舒展開來,開闊的眼角內斂的眸光,將金紅色的豔色綻放地暢快淋漓,眼波柔軟,盡顯令人心醉的溫暖。
下方停止了攻擊,澤田便抱著個小孩子落回庭院的地上,看著滿院散落的狼藉,不由得有些苦笑,
幸好今天商業街那裡有大減價,附近的鄰居們和媽媽都不在……不然……
摔落在地的慄發少年額角被石頭磕出了血,而且右手的手骨被reborn一槍打碎,面色蒼白地倒在地上。不過縱使如此,他還是靜靜的妖嬈的輕笑著,用充滿著執念的目光死死地看著快要哭出來的黑髮孩子,
就像是說,我一定要拖你下地獄一樣。
那是如同被毒蛇纏繞上的冰冷粘膩的目光,讓人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心生恐懼。
這個……真的是之前那個冷靜清冷的蒼井樹嗎……
澤田不禁產生了些許動搖,手動了動,想要走上前為他處理傷口,卻被reborn的眼神制止。
可是黑髮孩子卻沒有任何的顧慮,他掙脫了澤田的禁錮,跑到慄發少年身側,碧色清澄的眸子直直的同那雙詭譎的墨眸對視著,
啪嗒——
透明的液體滴在了蒼井樹的臉上。
慄發少年神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瞳孔出現了劇烈的渙散,原本勉力支撐的另一隻手臂也隨之變得搖搖晃晃了起來。
澤田趕緊跑上前來,趕在蒼井琰即將被壓倒前將蒼井樹接住。
蒼井琰亦步亦趨的跟著被澤田半扶著拖回屋子裡,小小的孩子紅紅的眼圈顯得很可憐,讓人下意識都有一個錯覺,那孩子腦袋上的貓耳都聳拉了下來,懶懶地搭著眼皮,顯得很沒有精神。
待澤田拿出醫藥箱後,黑髮孩子猛然搶了過來,略帶警惕的雙眼看了澤田同reborn一眼,像是警告他們不要靠近。然後,他拿出剪刀的紗布,相當嫻熟的處理起了虛弱地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上的傷勢。
途中,澤田看了一眼自若微笑著的reborn,有些把握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者說,從來都沒有把握到。
“澤田,”蒼井琰突然低低地喚道,用的是十年後的稱呼,孩子的碧色鳳眼微微地撇過來,以帶上了幾分與蒼井樹相似的風流氣度,他彷彿一瞬間成熟了不少,泛紅的眼角挑起了幾分凌厲,
“你知道嗎?有的人,一個身體擁有兩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