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在這一片祥和之中,他看見白衣陰陽師噙著笑站在庭院中央。
“晴明。”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得厲害,但他還是設法出聲了,“為什麼?”——為什麼要抹去我的記憶?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避開我?為什麼?
一襲白色狩衣的陰陽師站在雜草之間,清風吹起他的髮絲,伴隨著翩翩衣袂。他微微側了側臉,茶褐色的眸子裡目光溫和,他說,笑得一臉風淡雲輕:“博雅,三十年是一個輪迴啊。”——所以,三十年前你我站在對立面,三十年後並肩笑看天地浩大;所以,三十年前你我針鋒相對,三十年後我安倍晴明愛你源博雅。
早在寶珠解封那顆,他便記起所有的前塵舊事。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告訴博雅那晚的事情,更不能與那人繼續下去。
仙神相戀,是為禁;男子相愛,是為忌;禁忌相疊,終成墮。
晴明的目光渺遠而清透,與其說安放在博雅身上,還不如說是透過殿上人看到了未知的未來。話音落下,良久,白衣陰陽師的身影漸漸虛幻、透明,最終消失在風中。——恰似博雅府邸的庭院中發生的那一幕。不,不完全是。
這次,連人形紙片也沒有。
彷彿一切只是他的一場漫長夢境。夢醒之後,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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